慶余年

貓膩

歷史軍事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留余慶,留余慶,忽遇恩人;幸娘親,幸娘親,積得陰功。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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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八章 禮物

慶余年 by 貓膩

2018-7-4 10:03

  言情小說看多了的小女生,才會喜歡這種大婚的場景。總之範閑不怎麽喜歡,他的心誌足夠冷靜到不為這些宮中賞賜所激動,更何況在他的心裏,包括觀禮的賓客心裏,都會認為,這些賞賜自然是賞給“晨郡主”林婉兒的。
  範閑主要是覺得每次宮中來賞都得跪下行禮,自己的腰膝有些受不了了,又開始懷念五竹的棍子。
  在壹陣歡欣鼓舞的禮樂聲中,範林兩家聯姻終於塵埃落定,新婚夫婦被送入洞房,賓客開始退場,今天很奇怪,除了靖王爺壹個人外,沒有壹位大臣是喝多了的。
  司南伯範建看著被人扶進新房的小兩口,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他今天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看來太子與二皇子也知道,在自己兒子大婚的時候,不顧身份貿然前來觀禮,會引起宮中的警惕與範閑的抵觸。
  不過太子和二皇子依然喊人送了份重重的禮物過來。
  入夜,壹對新人終於在丫環們的攙扶下,來到了新修的那處園子,回到了自己的宅院。此間也是紅燭大明,到處貼著喜字,紅艷艷的好不喜慶。
  到了這裏,範閑終於放松了下來,這些下人丫環有的是自己買的,有些是靖王府上送的,還有幾個是宮裏跟著婉兒來的老人,基本上對他這樣壹個年輕主人還是有些畏懼。
  他進了屋子,伸了個懶腰,笑瞇瞇地喊眾人退下。這府裏的下人丫環們齊齊在門外向新婚夫妻叩了個頭,婉兒陪嫁過來的貼身大丫環四祺趕緊取出賞錢分了。
  “四祺,妳也累了,去睡吧。”範閑眉開眼笑說著,眉頭間擠成壹個Y字。
  四祺有些為難地看了小姐壹眼,心想合歡酒還沒喝。正這時,去看見紅布蓋頭的林婉兒放在膝上的手,很不易察覺地揮了壹揮,似乎是在趕人出去。
  大丫環掩嘴壹笑,趕緊出了新房,關了木門。
  此時的新房內就只剩下了範閑與婉兒二人。
  “出來吧,如果不想我打妳的話。”出乎林婉兒意料,範閑冷冷說了壹句話。果不其然,範思轍很困難地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從床下爬了出來,然後低著頭就沖了出去。
  範閑皺眉道:“也不嫌床後面的馬桶會熏死他。”
  林婉兒在紅蓋頭下噗哧壹笑說道:“這馬桶又沒用過。”範閑心想那倒是真的,馬桶上面還漆著金邊,裏面鋪著香草。
  壹看四周無人,紅燭默默流玉,他眼珠子壹轉,嘿嘿兩聲笑,走上前去,握住了林婉兒露在廣袖之後的微涼雙手。
  他忽然又想到了五竹叔,萬壹這位大宗師像往常壹樣喜歡站在角別裏,呆會兒自己小兩口床上正得意之時,看見角落裏的幽魂,自己可別嚇出那方面的毛病來。他趕緊咳了兩聲,輕聲說道:“叔叔在不在?”
  叔叔不在。
  林婉兒被他握著手,想到馬上要發生的事情,早已是羞得不行,忽然聽著他在喚叔叔,不由疑感道:“嗯?”
  “沒什麽。”範閑微笑說道:“日後安定了,讓妳見見。”
  “噢。”林婉兒滿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娘子。”範閑沒有依規矩去用那把尺挑起婉兒頭上的紅蓋頭,而是溫柔地用兩只手指拈住紅布壹邊,緩緩地掀了起來。只見紅布漸漸上移,露出姑娘家微低含羞的白玉下頜,再上是那兩瓣軟嫩的唇兒,微翹的鼻尖,因為緊張而緊閉著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紅燭漸黯,範閑有些緊張地坐在了床邊,右手的大拇指輕輕地撫弄著妻子耳下的滑嫩臉頰。
  ……
  ……
  “咳咳。”
  屋子外面傳來兩聲極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然後是範閑貼身侍衛們的刀劍出鞘聲,悶哼倒地聲,最後是今夜當值的王啟年那聲驚呼!
  範閑眉頭壹皺,整個人早已破門而出,身上的大紅喜袍如同壹片紅雲般飄了出去,在黑夜裏顯得格外艷魅。
  紅雲壹飄,他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手腕壹抖,腳步壹錯,已是避過對方拍自己肩頭的壹掌,自發間取出的細針,已經刺入對方的肩頭,這針上毒藥厲害,想來對方是再也動彈不得。
  此時,他的余光才看清,石階前的侍衛們已經倒下了三四個,人事不省,而王啟年卻是滿臉恐懼地看著自己身後。
  範閑心中大驚,這世上有誰能夠中了自己配的毒還能動的?感受著身後傳來的破風之聲,他壹聲悶哼,化掌為刀,壹個甩手,便劈了過去。
  正要劈到那人臉上時,範閑痛苦地呻吟了壹聲,抱著肚子蹲了下去。
  壹個原因是那人劈不得,另壹個原因是自己中了毒。
  只見那人頭發有些淩亂,臉上滿是風霜之色,年紀十分蒼老,但卻看不出來真實的面目。壹雙陰寒的眸子裏被染成了淡褐的顏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老師?”範閑驚呼出聲,肚中壹陣絞痛,不敢怠慢,趕緊從腰帶裏取出壹粒解毒丸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路。
  然後趕緊上前見禮,擁抱,腹誹,感動於十年不見的費介今日突然駕臨。
  ※※※
  “妳的樣子倒沒怎麽變。”費介坐在書房裏,壹邊喝著茶,壹邊享受著丫環的捶腿,壹邊看著站在旁邊的範閑,“本想著十年不見,應該認不出來了,沒想到妳小子還長得這麽漂亮。”
  範閑嘆了口氣,卻不敢坐下,說道:“我說老師啊,您能不能……哪怕僅僅壹次,不要半夜摸進屋來,很容易產生誤會的,雖然現在學生房裏用的是軟枕頭,但如果剛才我是用刀子給妳來壹下怎麽辦?您明明就是八大處裏面武道最弱的壹個人,卻偏生喜歡扮夜行俠,很危險的。”
  其實範閑設想了無數次與費介老師重逢後的場景,有可能是師徒二人抱頭痛哭,也有可能是互斟毒茶以試別後技藝,但斷沒有想到在自己大婚之時,春宵苦短之日,這位老先生居然會來攪局。
  本來對老師的壹些別後離思,此時早已盡數化作了欲求不滿的憤怒。要知道今天折騰了壹天,範閑壹直安慰自己,都忍了三十年了,還急什麽?但是眼看便要大功告成,卻被這老毒物攪了,由不得範閑不急,心想您啥時候來不行,非得今天?
  費介卻根本不管他,說道:“我剛從東夷城回來,聽說妳大婚,所以趕了幾天路,總算趕上了。”
  範閑心頭壹陣感動,趕緊俯身行了壹個大禮,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能活到今天,眼前的這人應該算是出力最多的兩個人之壹。
  費介遞給他壹個小盒子,盒子裏面隱隱有淡淡的香氣飄出。範閑詫異問道:“這是什麽?”
  “送給學生大婚的禮物,妳看看如何。”
  範閑知道這位老師拿出來的禮物壹定非同尋常,打開壹看,發現裏面是幾粒小指頭大小的藥丸,他心頭壹動,用指甲從上面挑了壹些粉末,送入唇裏品了品。
  費介看著他的動作,微微壹笑,當年的漂亮小孩童變成如今的清逸青年,老人家的心裏也很寬慰,尤其是看他依然保留著自己當年所教育出來的職業習慣,費介更是安慰。
  “龜甲,醋制的。”範閑皺眉分析著丸子裏的成分,“地黃,阿膠,蜂臘……但還有壹味藥我嘗不出來。”
  “壹煙冰。”費介的嘴唇翹了起來,似乎有些得意。
  “壹煙冰?”範閑此時已經猜到了這藥丸是什麽用處,想到老師的驚天手段,不免多了許多信心,驚喜問道。
  “不錯,是洋外的壹種藥材,東夷城世代經商,我四年前就托他們到處找去,今年終於找到了,所以在那裏多呆了些日子,就是為了等船到。”費介擺擺手,讓服侍自己的侍女出去。
  四年前是宮中第壹次談及範林兩家的婚事,原來從那時起,費介就開始著手治療林婉兒的肺癆,想讓自己學生娶個健健康康的老婆,想到此處,由不得範閑不感動。
  “我去東夷城還有件事情。”
  範閑明白。
  “我將當年治四顧劍的情份都賣了,換來他們壹句承諾,不會主動對妳生事。”
  範閑壹屁股坐到老師身邊,再也生不起任何怨恨對方打斷自己春宵之心,感激說道:“多謝老師賜藥,多謝老師。”
  “這藥我是第壹次配,不過試驗過了,有效。”費介微笑著說道,淡褐色的雙眼裏閃過壹道清光,“不過有些副作用,妳要聽清楚了。”
  “老師請講。”見費介老師慎重,範閑的臉色也慎重了起來。
  “服用藥後,要禁壹月房事。”費介微微壹笑,還是將真正的副作用隱藏沒說。
  “您真毒。”範閑盯著老師的雙眼,恨不得咬死對方。
  範閑愁苦說道:“那我明天再讓婉兒吃這個藥。”
  費介險些壹口茶水噴到他臉上,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妳真強,這京都裏的青樓無數,難道妳就非急這壹夜?”
  範閑呵呵笑道:“因為我知道老師是故意玩我的。”
  費介還真拿這個漂亮小子沒辦法,十年前就不是他的對手,這十年後更不是他的對手,只好氣鼓鼓地站了起來:“難道我是前生註定欠妳的?什麽都能被妳猜到。”
  範閑趕緊陪著站了起來,安慰道:“因為老師心疼我。”
  費介忽然看著他的雙眼,沈默了許久,這書房因為是新啟用的,所以本材的味道還在屋中散發著,整個氣氛有些怪異。
  良久之後,費介淡淡問道:“來京都這麽久了,監察院妳也去過,想來妳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情。”
  “知道了壹部分。”範閑笑得很純凈,“比如知道了媽,卻依然不知道爹。”
  他看著費介的雙眼。老辣毒腐如費介,也感覺到了那股壓力,微笑著轉了話題,轉得頗為巧妙,倒讓範閑壹時不好再行逼問:“想來妳也清楚,小姐當年左手建了葉家,右手建了監察院。如今司南伯與院長大人,都想著妳來接班。只是司南伯想讓妳接手內庫的生意,而院長大人,似乎有想讓妳接手監察院的意思。”
  範閑搖了搖頭:“老師,您當年給我的那塊腰牌居然是塊提司牌,其實從明白這塊牌子所代表的意思後,我就知道後面可能會發生什麽。您的意見是什麽?”
  “我的意見,其實和院長大人不壹樣。”費介顯得有些憂郁,“監察院離天子太近,很容易被牽涉進那些恐怖的政治鬥爭之中。內庫雖然也是個燙手的大餅,但畢竟要比監察院好掌控壹些。”
  範閑點了點頭,心頭卻在苦笑,心想自己似乎早已經牽涉進那些宮廷鬥爭裏了,就連長公主被迫離開京都,似乎也與自己有些關系。他想了想後微笑說道:“老師不要廢神了,旅途勞累,就先在府裏住下吧。至於今後的事情,先不論我想不想接受母親的遺產,只怕就算陳院長和……父親想給,也有很多人不願意才是。”
  費介點點頭,沈重說道:“事情很復雜啊,而且我看宰相大人,可能在朝中也呆不了太久了。”
  範閑眉頭壹皺,心想自己的嶽丈大人如今早已從吳伯安壹事中擺脫出來,又會出什麽事情?
  費介沒有解釋,只是輕聲問道:“五大人如今在不在京裏?”
  範閑沒有壹瞬間的考慮,直接說道:“我入京之後,他就離開了。好像是去南海那邊找葉流雲,不清楚他有什麽事情。”
  費介搖了搖頭,忽然看了範閑壹眼,皺著眉頭訓斥道:“聽說妳在京城裏喜歡寫些詩,還出了些大名?”
  範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師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寫些酸酸的東西。”
  費介嘆息道:“如此看來,那個所謂的販鹽老辛也是妳的托辭了。”
  範閑嘿嘿笑了兩聲。
  費介忍不住又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妳母親當年何等驚才絕艷,卻最瞧不起酸生腐士。妳入京之後,卻盡在琢磨這些小道功夫,若妳母親在天有靈,豈不是會氣個半死。”
  範閑聳聳肩,心想自己那老媽前世估計是最恐怖的理科女博士,自然和自己走的道路不同。
  費介拒絕了學生範閑留宿的請求,他在京中自然也是有宅院的。準備離開之時,範閑終於忍不住問了壹句話。
  “老師,當年妳和陳萍萍,還有五竹叔,是不是壹直跟著我母親?”
  “是啊。”
  “母親大人是不是曾經找妳拿過壹些藥。”
  “什麽藥?”
  “嗯……”範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春藥或者是迷藥。”
  費介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出現很古怪的神情,陰陰壹笑道:“妳才新婚,就需要這些東西了嗎?”
  ※※※
  第二日清晨,喜鵲嘰嘰喳喳在枝頭叫個不停,就連那些漸漸趨黃的葉子都似乎沾了些喜氣,變得嫩了許多。朝陽從院子的那頭斜斜映了過來,照得庭院裏淡淡暖色充盈,院間的青草小花、微斜石徑上面都染著些露水,看著十分清靜。
  吱呀壹聲,範閑推門而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略顯乏色,但雙眸卻是清亮無比。他打了個呵欠,笑了笑,對身後招招手:“還不趕緊出來,壹日之季在於晨,妳這晨兒,怎麽也賴床了。”
  屋子裏傳出林婉兒又羞又急地回答:“沒見過妳這麽不害羞的,還不趕緊把門給關上。”
  範閑哈哈壹笑道:“這大清早的,昨個兒大婚,這些下人們都累了,只怕我們是全院最先起來的。”
  話音剛落,便聽著院子前前後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那麽些個人來,男男女女的,朝著範閑拜了下去:“少爺早安。”
  範閑被唬了壹大跳,趕緊回房,關門。
  過了壹時,丫環們進來服侍新婚夫妻二人洗漱完畢,這才穿好衣裳往門外走去。範閑小心翼翼地扶著婉兒的手,看著自己妻子那張宜嗔宜怒的臉蛋兒,微笑說道:“昨天夜裏陪老師聊了壹陣,所以時間短了些,今天晚上補回來。”
  林婉兒自小生長在宮中,謹行慎言,如今卻嫁了個最喜胡言亂語的夫君,臉上壹羞啐道:“又不正經。”
  範閑牽著她微涼的小手,微笑正色道:“自湖邊之後,咱們就開始斜看經書了。”
  “妳又來了。”
  “從今日起,要稱呼為夫作相公。”
  “是,相公。”林婉兒羞答答又聽話的模樣真是惹人疼愛。
  範閑聽著相公二字卻想到了麻將,又想到自己這壹生奇妙遭逢,想到昨夜癲狂,想到春宵之美,想到被皇帝趕出封地去的長公主,不由微微笑道:“我確實好像比別人多摸了幾張牌。”
  入京至此,他終於找到了幸福的感覺,忍不住低聲吟唱:“ONE NIGHT IN 京都,俺留下許多情。”
  他懷裏的林婉兒睜著壹雙無辜的大眼睛,壹個字兒都沒聽明白。
  ……
  ……
  從花園壹角轉入範氏正府,又是好壹番熱鬧,仆婦下人們分列兩邊迎著新婚夫婦,都知道這位少奶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昨夜大婚之時,宮裏的連環賞已經震住了所有的範氏族人。
  喝完了媳婦茶,範建和顏悅色地讓二人起來,又與婉兒說了幾句林相身體如何的閑話,便讓二人自安。看著新兒新婦般配模樣,司南伯自是老懷安慰,而範若若在旁也是滿心為哥哥高興。
  二人回到自己院裏,便又聞著院外壹陣嘈雜,小廝開門壹看,才發現原來是京郊範氏田莊的人們來送禮來了。這些人自然不需要範閑與林婉兒親自去見,只是隨意打發了事,倒是藤子京夫婦二人今天也來了,讓範閑有些詫異。
  “腿好了?”範閑坐在主位上,關心地看著藤大的腿。
  藤子京笑道:“早就好了,就是走起來還有些不方便。”
  範閑對身旁的林婉兒微笑說道:“有些日子給妳送去的獐子肉、白麋子肉,就是藤子京給拾掇的。”
  林婉兒微微壹笑,略點了點頭,不過壹夜功夫,就從壹個少女變成了持重的主母形象,不能不說,人生的變化總是這樣突然。
  略說了會兒話,藤子京夫婦便被領著去歇息,出門之後,藤子京的媳婦好奇小聲說道:“這位少奶奶倒挺貴氣,只是身子骨似乎有些弱,怕是配不上少爺。”
  藤子京唬了壹大跳,訓斥道:“少奶奶可是位真正的貴人,當心旁人聽了去,生撕了妳這張嘴。”
  藤子京媳婦兒看著還有些少婦余韻,不置可否笑道:“只是看著新娘子還沒新郎倌俊俏,有些好笑。”
  藤子京也笑道:“這京都裏,要找個比少爺生的更俊的姑娘家來,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話說另壹頭,淡州祖母的禮物在路上耽擱了數日,今天也終於到了範府。範建自然出府去迎,也讓人通知了這邊的小兩口。範閑滿心歡喜,拖著婉兒的手便往院口走,壹面走壹面說道:“奶奶最疼我的,可不知道她會送咱倆些什麽。”
  到了府門口,範閑楞在了那裏,他是斷斷然沒有想到,祖母送給自己的大婚禮物竟然是壹個人。
  思思姑娘滿臉歡愉地看著自己服侍了好幾年的少爺,已是盈盈拜了下去:“見過少爺,見過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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