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溫柔的割喉

　　“牛豬鳥！”
　　眾多廚師齊聲說，競技場館刮過這壹個名字。
　　“這就是牛豬鳥？！”
　　“哇！”
　　“以前是只聞其名，就算聽說過這種幻想牲畜，甚至吃過‘牛豬鳥之肉’烹調的料理，可也從未見過活禽啊！真是稀奇！”
　　不少美食家眼睛閃閃發亮。
　　籠子裏，是大概壹百多公斤重的大豬。
　　說是大豬也不對，它有著豬的腦袋，軀體卻如斑點奶牛，龐大，肥胖，和豬腦袋壹點都不搭，而更奇怪的是，這頭牲畜的脊背，有壹對光禿禿的翅膀延伸出來。
　　怪異的畫風。
　　有牛、豬和鳥的影子，因此美食獵人發現它時，就冠以“牛豬鳥”這名字，沿用至今。
　　女主持千代愛知，適時介紹道：“牛豬鳥，已可人工飼育的幻想牲畜之壹，它的各部位，分別有牛肉、豬肉和鳥肉的味道，骨頭可熬出味道醇厚的濃湯，甚至，雌性牛豬鳥還可擠出品質極高的幻想級牛奶……簡單說，它是壹種難得的，全身都被美味包裹的食材！”
　　壹名臨近舞臺的觀眾，突然揚聲高喊：
　　“千代小姐，夏羽選手、貝爾納選手為什麽都索要了活的‘牛豬鳥’，能否簡單介紹壹下情況？”
　　“呃，這個……”
　　千代愛知語噎。
　　不過，場上變化替她解了窘迫之圍。
　　只見夏羽把自帶的壹個超大手提箱，砰的擺在廚臺上，哢，鎖扣松開，裏面竟是三把寒光閃閃的廚刀！
　　小號的雕刻刀。
　　中號，刀刃狹長纖細的破軍刀。
　　還有不久前，在遠月董事會上力挫巨頭關谷隆，通過食戟拿到的【貪狼刀】！
　　說到外形，【貪狼刀】就像壹把大砍刀，誇張，滿滿的彪悍山賊氣息，鏡頭壹掃過來，現場就是壹陣抽涼氣的聲音。
　　“這麽大的刀，壹定不輕，能用來處理食材？”
　　觀眾們傻住。
　　“嗯？！”
　　畢竟是國際賽事，A區有不少來自中華陸地的廚師、專業者，乃至朱青，在看到夏羽手提箱的三把廚刀後，都豁然起身，目光灼灼。
　　“七星刀，為什麽在東瀛？”朱青不再是之前笑意盈盈的樣子，表情微微的呆滯。
　　“雷家的後人？”
　　“不是說這壹脈已經消失了嗎？七星刀很久沒出現了！”
　　短時間內，驚聲的漢語竟壓過騷亂。
　　夏羽卻懶得理會外界的聲音。
　　這三把刀他必須要用，否則，實力有跌落。
　　既然持有了，那就大大方方亮出來，瞻前顧後可不是他的性格！
　　“喔——”
　　千代愛知突然驚聲叫道，“貝爾納選手已經先壹步動手了！”
　　夏羽開箱之際，對手卻先壹步，命工作人員打開籠子，好似知曉自己悲慘命運的“牛豬鳥”憤怒撲出，卻被貝爾納壹個靈敏地滑步躲閃，再然後，噗呲，“牛豬鳥”懸空，原來是它四腳已被銬住，剛出籠就被吊懸而起，離地半米。
　　上百公斤的大豬在懸架上猛烈掙紮。
　　貝爾納面無表情，取了壹把尖刀，還有另壹根長長的金屬物體，先用尖刀把豬頸下的大動脈割開，嘩啦，頓時血湧如柱，人們驚呼，還以為牛豬鳥要拼命掙紮，卻沒料到圓圓的長狀金屬物，順著動脈破口壹捅而入，當大半截消失在豬體內時，這只“牛豬鳥”四肢壹蹬，斃命了。
　　這是很常見的屠宰法，尖刀割開脖子，長長的圓桿順著大動脈，刺破心臟，於是兇猛如野獸的“牛豬鳥”就壹命嗚呼。
　　懸架哢哢改變方向，死去的“牛豬鳥”改為側躺狀，血水汩汩冒出，灑落在地面已準備好的盆子裏。
　　可貝爾納準備了兩個盆子，站著等了幾秒鐘，等第壹泡品質低劣的血漿流幹凈，這才換上另壹個盆子，裝取新鮮的“牛豬鳥之血”。
　　幻想牲畜的血液，很是漂亮，殷紅中，有著微微的閃光，如同吸血鬼高腳酒杯中的高貴液體。
　　看到這，許多廚師心中，已大致推測出貝爾納的食譜。
　　“原來是那種美食，的確是法餐經典！”
　　“黑血腸啊！”
　　議論戛然而止。
　　眾人對同樣佇立在鐵籠前的少年，註目而去，見他單手持握那把粗獷的大砍刀，表情都有點呆，餵餵，他該不會打算用這把刀殺豬吧？
　　夏羽以實際行動回應他們。
　　哢。
　　鐵籠門打開，憤怒的“牛豬鳥”撲出那壹刻，夏羽握在右手的刀壹揮而出，唰，刺目的刀芒綻放開來，過兩秒鐘，“豬牛鳥”就被倒懸而起，在半空也不怎麽掙紮，安安靜靜的。
　　嘩然聲驟然間傳來，壹個個觀眾瞪大了眼睛看住屏幕。
　　“牛豬鳥”的頸下出現了壹條割裂傷口，血水如柱洶洶湧出，但尚未斃命的“牛豬鳥”，似乎沒感受到壹絲壹毫的疼痛。
　　這是典型的割喉放血，和貝爾納刺穿心臟壹擊斃命的放血屠宰法，截然不同。
　　“宗衛，妳看清了嗎？”
　　堂島銀心神震動。
　　薙切宗衛搖頭，目中帶著駭然，“那壹瞬間，好像只有壹刀，但又好像揮了幾刀。”
　　“不，只有壹刀！”
　　朱青緩緩說，美目亦有著壹絲難言的震撼，“壹刀，就切斷頸下靜脈、動脈、食道和氣管，而不傷及脊髓……關鍵是，那頭牲畜怎麽沒掙紮，沒慘叫？它真的沒有疼痛感嗎……”
　　IGO日本部的三人組，神原、青木和涼子，出現在場館角落，默默地看著臺上廚師的演繹。
　　他們被分在B賽區，過兩天才有比賽安排，今天B區對決是兩個財閥家族的參賽團，遠不如A區兩大學院來得有故事，精彩。
　　“‘割喉放血’屠宰法，壹直不適用於牛豬鳥這種幻想牲畜吧！”青木宗太悶聲說。
　　涼子麗娜目如深潭，低低道：“割喉法更殘酷，壹般而言，牲畜會在痛苦中死去，掙紮相應的也就激烈，可他打破了這種常識。那只牛豬鳥，恐怕不知道自己被割喉了，真是溫柔的割喉啊！”
　　“溫柔的割喉？”
　　神原、青木激靈靈打了個顫。
　　別說人了，牲畜在如此境況下不明不白見了閻羅王，肯定哭訴自己的冤屈。
　　嘉賓席，黑色系畫風的鬼父薙切薊，不禁坐直了身子，對少年廚師手中持握的彪悍大砍刀，註目而去，同時，薙切薊聽到了身旁巨頭雷哲的低笑：“真是有意思的刀法！”
　　“怎麽可能……”
　　觀眾席壹片嘶啞的聲音。
　　貝爾納瞳孔收縮，暗暗道：“他打算模仿我的食譜，做黑血腸？”
　　“呵，盡管來吧！模仿作品怎麽可能贏！”
　　“勝者絕對是我！”
　　十幾分鐘後，貝爾納俯身把滿滿壹大盆豬血搬上廚臺，夏羽落後他大概壹分鐘，這個時間在夏羽看來恰到好處，他可以邊觀察貝納爾，邊安排接下來的烹調工序。
　　取豬血、豬肉、豬肝和豬肉皮。
　　然後，準備香料。
　　貝爾納計算香料的用量，“鹽要6個茶匙，黑胡椒、墨角蘭2個茶匙，多香果、洋蔥末1個茶匙……”
　　壹雙隱隱流轉著神秘色彩的眼睛，就在悄無聲息中，關註他的壹舉壹動。
　　場館不知何時，鴉雀無聲。
　　專註的貝爾納沒發覺，但以觀眾的角度，前面半個小時，兩位廚師幾乎就是鏡像般的舉止。
　　甚至，處理食材、調配香料的細節，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