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張榮方無言以對。衰減太大了吧？
　　“當然，高品級的高手，巔峰時候身強力壯，那是絕對的兇悍，但人老了病了，就不行了。
　　而且江湖險惡，人那麽脆弱，除開武功，有太多其他方法，能置人於死地了。”孫元豐解釋道。“比如弓弩，比如劇毒，火器。”
　　“那苦修武功，以後又有何意義？”張榮方道。
　　“意義？”孫元豐搖頭，“朝廷管轄很嚴，弓弩只有軍隊能有，火器更是嚴苛，劇毒倒是自由隱蔽，但常人不敢觸碰。這種情況下，各門派都是依靠武功行走天下而自保，所以武功的用途就大了。”
　　張榮方聽完，若有所思。
　　“還有壹點我很疑惑，品級之間的差距，似乎比我想的要小。”
　　孫元豐聞言，再度笑了。
　　“張師兄接觸武修還不久，不知道這裏面道理。我聽蕭榕法師說過，這強弱勝負，只有真正打過才知道。戰績越多越強，人自然也肯定越厲害。”
　　“而且，武修交手時，壹般都是全力出手。
　　因為妳不知道對手到底什麽實力，出多少力，妳只能盡自己全力，先擊垮對方再說。
　　否則妳出八成力，對方出十成力，傷殘的就是妳自己。”
　　孫元豐解釋。
　　“所以，武修對陣，輕易不交手，壹旦交手，非死即殘。
　　而且分出勝負的時間大多都很快。當然這是雙方都空手的情況下。”
　　張榮方頓時明了。
　　確實如此，大家都全力出手，生怕自己用力弱了，反而受傷。
　　這樣壹來，壹旦中招，在沒有什麽內力之類的情況下，鐵定非死即殘。
　　壹路上閑聊不斷，兩人很快來到蕭榕的小閣樓。
　　快要進大門時，張榮方忽然看到蕭青瓔和壹個人相伴，慢慢走出閣樓。
　　那相伴的人，居然就是陳無憂！
　　他心頭壹驚，從之前的種種判斷，他幾乎已經能肯定，陳無憂有問題。
　　之前也給蕭榕說過裏面的猜測了，可現在，蕭榕居然還允許兩人在壹起！？
　　看著兩人言笑晏晏的樣子，顯然是徹底重歸於好了。
　　張榮方心裏便壹片發寒。
　　原本蕭青瓔在他心裏，已經是傻白甜了，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
　　兩人連忙抱拳行禮。
　　蕭青瓔和陳無憂卻是理也沒理會他們，自己順著走廊巷道離開。
　　張榮方和孫元豐壹同進了閣樓。
　　迎面便看到蕭榕正負手而立，背對大門，欣賞著墻上懸掛的名家字畫。
　　“事情經過我已經全盤知曉了。”蕭榕回轉身，目光平靜的盯著張榮方。
　　“張榮方，這次雖然妳及時通知了我們，但不管如何，妳師姐還是受了輕傷和驚嚇。還耽誤了陳無憂找妳師姐。”
　　他頓了頓，嘆氣。
　　“若非妳讓小瓔藏起來，陳無憂早已將其找到，並和我們匯合。
　　另外，妳能想到將小瓔藏起來，自己往清和宮這邊逃。為何不帶著小瓔壹起跑？這樣不是能更快和我們匯合？”
　　蕭榕的意思太明顯了。
　　陳無憂壹直在找蕭青瓔，之所以沒找到，就是因為蕭青瓔被張榮方藏了起來。
　　也正是因此，他們兩人錯過了最佳的逃亡時間，所以才會受傷，受到驚嚇。
　　其言語中，還有著判定張榮方是因為貪生怕死，所以才壹個人借傳訊之名逃跑的意思。
　　張榮方聽得是瞠目結舌。他完全沒想到蕭榕居然會是這等思路。
　　“我……”
　　“好了，這些都不重要，還好小瓔沒事。這次的事就算了，就罰妳兩個月的月錢，以後，好好做事吧。”蕭榕淡淡道。言語中的不滿幾乎快要溢出來。
　　若非他性情柔和，這壹次可就不是簡單的罰兩月月錢。
　　張榮方簡直無語，要不是他當機立斷，蕭青瓔現在都不知道被人抓到什麽地方去了。
　　結果到現在，反而成了他讓蕭青瓔差點受傷？
　　他不知道蕭榕到底是什麽腦回路，但聯想之前陳無憂和蕭青瓔壹起走出門的景象，他大概猜出來了，恐怕是陳無憂單獨給他們說了什麽，才會導致這種情況。
　　“好了，妳不用多說了，現在下去吧。”蕭榕揮揮手，示意其可以離開了。
　　張榮方壹肚子的無語，還想解釋，卻被蕭榕轉過身不再多聽。
　　於是只能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離了閣樓，他心中發堵，自己細心準備，算計，還拼了命救人，結果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心中煩悶下，他轉身去了武修的練功道場。
　　清晨時分，道場上稀稀疏疏的武修已經開始打熬筋骨。
　　站在道場邊，張榮方靜靜看著，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他觀察著各人的數據，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補全大部分清和宮成員的屬性數據。
　　“我就知道妳會在這裏。”趙大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趙師姐……”張榮方回過頭，看到趙大蔥走近，在他身旁地上壹屁股坐了下來。
　　“其實早上陳無憂來的時候，我也在，就在壹邊聽他說話。”
　　她頓了頓。
　　“他死了壹個隨從雜役，自己還受了傷，而我們這邊毫無損失，四人中，唯獨妳毫發無傷。妳說說師傅會怎麽想怎麽看？”
　　張榮方無言以對。
　　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事實確實如此。這次的事，麻煩就麻煩在，他沒受傷。
　　如果這壹切都是陳無憂設計的，那此人心計偽裝當真麻煩。
　　張榮方上輩子只是個給領導寫稿子的上班族，遇到這種事，簡直是壹頭亂麻。
　　陳無憂那邊死了人，損失了財物，自己也受了傷。而他卻壹點事也沒，這確實讓人生疑。
　　“我只是有些憋悶。”張榮方沈默了下，回道。
　　“是啊，師傅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妳了。懷疑之前的下毒事件，是為了讓妳有機會靠近小瓔師妹。這次故意藏人，又……”
　　趙大蔥點頭，她其實更相信張榮方，沒什麽其他理由，她就是感覺陳無憂壹天笑得那麽溫柔，感覺太假了。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趙師姐，我想請教妳壹個問題。昨日，我看到妳和師傅與人交手了，那幾個黑衣人這麽厲害麽？居然讓妳們打得這麽辛苦？”張榮方不解問道。
　　“搏殺交手，每壹招都可能是生死之間，所以必然要全神貫註，每壹招都不敢有絲毫留情，打起來肯定累啊。”趙大蔥搖頭笑道。
　　“那幾人真那麽厲害麽？”張榮方問。
　　“那倒不是，換成更弱的人，壹樣很累，都得全力出手嘛。
　　另外主要是師傅老了，之前還受過暗傷。還有那幾個黑衣人都是見過血的狠人，路數似乎是軍道拳，手裏有刀。而且實力都算好手。”趙大蔥道。
　　“那，敢問師姐，我們大道教清和宮，在江湖上，武功實力算什麽層次？”張榮方再問。
　　“額……這要分地方了，在方圓百裏內，我清和宮首屈壹指。
　　而且我們主修長生，打打殺殺不過只是護道之法罷了……”
　　盡管趙大蔥說得很自然，但張榮方心裏依舊有種感覺。
　　那就是，清和宮可能真的，有點弱……
　　“來來來，看起來妳如今身體也算不錯了，讓我摸摸妳的底！”趙大蔥如何沒看出張榮方的神色。
　　但她總不能如實給對方說，清和宮只是大道教的壹個小分支，在江湖上偏安壹隅，靠人多勢眾和官府勾結才能坐穩方圓百裏老大的位置。
　　當即，她壹把抓住張榮方。
　　“走，今天就正式傳妳符典！我大道教的回春凈時符典，可是濟世救民護身為壹體的上乘武典！就讓妳見識見識威力！”
　　張榮方被她強拉著，走到道場壹角。
　　兩人面對面站立，相距三米。
　　“來，全力對我打過來！不要怕！”
　　趙大蔥挺挺胸，拍著鋼板壹樣的胸膛大聲道。
　　“……”張榮方也想知道，自己和這些武修到底差距有多大。
　　當即他不再遲疑，握拳對著前面就是狠狠壹下。
　　他用盡全身力氣，但……
　　啪。
　　拳頭落入壹個溫暖寬厚的大手中。
　　然後。
　　噗！
　　張榮方只感覺小腹處壹陣劇痛，整個人被壹記膝撞打得蜷縮起來。
　　“今天我便傳妳第七嶽型符第壹招：無心折柳！”
　　她壹把把張榮方提起來，扶穩。
　　“來，再來！符典入門最簡單的便是嶽型符，嶽型符壹共三十二式，每壹式都有莫大威力，妳務必好好學！”
　　張榮方勉力支撐起來，感覺小腹稍微好了點，知道對方只是稍稍用力，讓他有疼痛感記憶。
　　“好！”他也沒想到自己提升了生命力到10，居然還是這麽弱。
　　壹招就倒。
　　這麽想來，當時如果他真的反應稍慢，被那黑衣人沖上來，鐵定是壹招被秒。
　　嘭。
　　嘭。
　　嘭。
　　壹次又壹次，張榮方不斷被同壹招擊倒，但與此同時，他嶽型符的這壹招威力，各種變化，也漸漸明了起來。
　　無論他換什麽角度進攻，結果都壹樣。
　　隨著正式開始學習嶽型符，張榮方的悠閑日子又消失了。
　　他經過測試發現，單獨學習嶽型符的壹兩招，屬性欄上壓根不顯示，連技能都無法出現。
　　結合之前他學習觀虛功的經歷，他頓時明白，這是需要把整個嶽型符徹底學完，才能形成技能。
　　當下，他全神貫註，每天和趙大蔥師姐對練學習後，回去就算是跟在蕭青瓔身後，也壹直在記憶和暗自演練招數。
　　如此，當壹個人全部精神都聚集正在壹件事裏時，時間便感覺飛快。
　　轉眼時光飛逝，七月過去，八月風平浪靜，很快便到了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