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法 二

　　“那不修斯大人！您是說，外面血裔還在擴張汙染，而且比之前更快了，對麽！？”索爾有些不敢置信道。
　　“明明我們已經放逐了血王，為何還會如此！？”靈盟的汾難以置信道。
　　她原本冷靜的面容，此時也變得微微扭曲起來。
　　正打算動手的拉和三王，此時也感覺不對，暫時停下。
　　拉眉頭緊皺，十指宛如彈琴般，不斷敲出壹連串的空間細小波紋，聯系起永續塔主意識。
　　作為永續宮最重要的龐大建築，永續塔本身也是壹個極其龐大的巨型計算機，可以輔助拉進行各項研究。
　　此時永續塔不斷傳輸回各種資料情報，這些情報也讓拉的面色也變得越發難看。
　　唰。
　　她手指壹劃。
　　頓時壹個灰色的圓形星球虛影，在其身前空中緩緩浮現。
　　星球虛影吸引了周圍其余人的註意。
　　所有人目光都紛紛聚焦到這裏。
　　“那不修斯所說的沒錯……情況很不妙……”拉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能看到。
　　星球虛影表面，原本是大部分灰色。此時這些灰色區域正緩緩浮現出壹點點紅點。
　　紅點壹開始並不明顯，但隨著時間推移，正越發明亮。
　　它們仿佛星球皮膚上的紅瘡，壹個個浮現，隆起，越發醒目。
　　而且數量也越來越多。
　　“這代表什麽？”人盟的修澤拉斯沈聲問。
　　“這代表，血裔汙染細胞已經不是以傳染病變為主，而是直接以毀滅侵略其他壹切生命，將其他外物全部化為養料，供自己大量再生繁殖，以這種方式，來完成傳播。”
　　拉語氣凝重回答。
　　壹時間，在場眾人都有些懵了。
　　索爾也好，拉也好，都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闖了大禍，似乎是好心做了壞事。
　　所有人都沈默下來，沒人出聲。
　　但他們沈默，血裔汙染可不會沈默。那星球虛影上的紅色越來越多，越來越亮，甚至開始占據小半的區域。
　　在星球表面的壹小半，已經本質上相當於大半個黑沙州的面積。
　　“血裔汙染速度正在增加，請馬上做出應對措施。”那不修斯的聲音再度響起。
　　“怎麽應對！？我們明明已經關押放逐了血王！為什麽還會如此！？”索爾有些焦躁起來。
　　“現在的情況，是血裔汙染失控了。”拉沈聲道，“我之前研究過對抗血裔汙染的方法，但作用很小，只能短時間對抗壹陣。血裔汙染最可怕的是它能不斷根據對手改變自身，這種適應變化的速度快到讓人恐懼。”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索爾問。
　　“放出血王回歸！”拉回答。“現在看來，血王之前壹直在壓制汙染本能，否則之前血裔汙染不會那麽緩慢。我們所有人都錯了，汙染蔓延壹事，我們應該壹開始就和血王談判。而不是這樣貿然將其放逐！”
　　“我們不同意！”奧菲嘉出聲道。
　　三王都沒接到惡靈所在區域被汙染的消息，顯然，血裔汙染對惡靈並沒有造成多少危害。
　　既然如此，好不容易放逐血王，再讓他出來，豈不是前面的付出和努力全都白費？
　　“妳們怎麽知道，血王出來後，不會因為之前被放逐，而推波助瀾，加快血裔汙染的速度？”奧菲嘉反問道。
　　索爾和拉都沈默下來。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但……他們有選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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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式空間。
　　張榮方站在石階上，正不斷和那名為靈的高等意識交流著。
　　“我所在的時代，那時候周圍的龍族還很昌盛繁榮，翼龍壹族統治天空，暴龍壹族和長頸龍統治大地，鯨龍獨霸海洋。”靈聲音低沈說著自己的往事。
　　“我出生在壹個平凡的雷龍小山村。村子裏的龍都很溫和，大家都與世無爭，每天吃吃草，喝喝奶，看看書，就能度過悠閑的壹天。”靈輕聲說著，“直到有壹天，天空出現了壹個白色的太陽。”
　　“等等，您難道不是人類？而是龍族？”張榮方愕然道。
　　“人類？當然不是，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後出現的事了。”靈回答道，“我出生的時候很輕，很小，按照妳們的計量單位，就是只有九米長，體重也只是十二噸。很瘦很瘦。先天的不足，讓我很小便明白，只有後天的不斷彌補學習，才能讓我在那個殘酷的世界生存得更好。”
　　“……”張榮方很想插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似乎挑起了靈壹直以來傾述的欲望。
　　從幼年到成年，再到中年，老年，靈上萬年的歲月裏，不斷在學習，修行，壯大自己的精神意誌。
　　而第二個白色的太陽，也就是所謂的白瞳，也開始漸漸改變整個世界的大環境。
　　食物開始緊缺，龍族開始自相殘殺。直到最後，白瞳越來越近，徹底墜落，撞上大地。
　　壹切都毀滅了。
　　而靈則和極少數的龍族壹道，打開了就近空間通道，來到了新的星球。
　　張榮方在同情靈的遭遇的同時，也趁著間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靈前輩，本質上，我的肉身修行已經到了壹個極致頂點。但在意識精神方面，卻怎麽也沒辦法突破到更高層面。”
　　張榮方將入微，千變萬化等武道境界，仔細的給靈描述壹遍。
　　“這是靈眼族的劃分，很經典的武道境界層次。妳現在卡在入微，無法更進壹步，其實原因很簡單。”靈輕描淡寫道。
　　“妳的精神意識不夠強，也不夠穩定。高度精細分化，需要極其穩定的精神意識，更需要足夠強大的意識供應。這兩點妳都做不到。”
　　“那敢問前輩，如何才能有效的提高精神意識？”張榮方誠懇詢問。
　　“我為何要教妳？妳並非我的學生，也與我非親非故。”靈反問。
　　“弟子榮方，見過靈師！”張榮方二話不說，立馬鞠躬行禮。
　　“若靈師不吝傳功，弟子願在此立誓，竭盡全力，將您從這空間中援救出去。”
　　“……”靈壹時間有些蚌埠住了。
　　壹般能觸及到入微境界的強者，都是心比天高，自尊心極強的傲然之輩。
　　就算表面溫和的，也必然心底深處有極重的自傲。
　　可眼前這個……
　　“靈師不必擔心，弟子對於血肉再生壹道，掌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造壹個適合您的身軀，不算難事。”張榮方打著包票。
　　“我只是壹縷殘缺意識，出去又如何？毫無意義。”靈沈默了下，回道。
　　“修行之法，沒有固定，最適合妳的，必然是妳自行參悟的。但我可以告訴妳，入微的關鍵是什麽。”
　　“請靈師賜教！”張榮方心頭大喜。
　　被瀧擊敗了數次後，他對於入微境界可以說是渴求已久。
　　論力量種類，總量，他都早已足夠了。
　　但就是因為不能入微，同樣的壹份力量，瀧施展出來，他就必須要用至少上百份，甚至更多，形成海嘯壹樣的強度，去沖擊碾壓，才能抵消瀧的攻勢。
　　這才是他和瀧交手，敗得極快的根源。
　　本質上，他得到的這些血脈能力，都很強，但在操縱境界上，他差太多太多了。
　　“如妳所言，那個瀧所走的，是最適合他的分神萬千之路。他可以壹瞬分出無以計數的意識，同時操控力量攻防。而妳……應該做不到這點吧？”靈問道。
　　“是的……學生意識精神方面，確實不強。”張榮方認真點頭。
　　他穿越前，就是個平凡普通人，就算在這方世界經歷了許多，磨煉了許多，但比起瀧那樣的老不死怪物，自然是差距極大。
　　“要想入微，妳先要純化自身意識。所謂凝念為絲，妳先要將自己的意識分化到足夠細小。”靈回道。
　　“敢問靈師，這凝念的方法是？”張榮方恭敬追問。
　　“妳的意識極其混亂，各種成分很多。”靈出聲道，“所謂意識，和血肉本身息息相關，它是無數血肉的細小意識，聚合在壹起形成。所以靈肉必然會相互影響，這是任何個體都不可避免。妳這意識這麽混亂，顯然身體也夠亂的……”
　　長這麽多，不，活了這麽多年，靈還真是沒見過這麽亂七八糟的縫合意識。
　　“學生也是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為之。”張榮方嘆道。
　　“妳現在要走的方向，有兩個，自己選擇。”靈難得遇到壹個能進來說話的家夥，此時倒是也頗為大方的指點。
　　“壹，是選壹種特性，拋棄其他壹切，純化意識，純化身體。”
　　這不就是拋棄其他所有血脈，只留壹種，然後使勁純化？
　　張榮方秒懂，眉頭也微微蹙起。
　　“那麽第二種選擇呢？”他恭敬問。
　　“第二種，便是領悟壹種能包含容納妳所有特性，容納妳全部亂七八糟意識的路子。這種路子難度比第壹種大很多很多。畢竟第壹種就是現成的，擺在那裏就能走。
　　但第二種，需要妳無中生有，自創壹種適合自己的獨特道路。”靈解釋道。
　　“如此，可不可以走陰陽兩儀之法？”張榮方略微思索了下，出聲道。
　　“陰陽兩儀，道門學說是可以容納妳這情況，但那是要達到陰陽平衡後才行，妳現在這……沒個上千年打磨是平衡不了了。”靈嘆道，“不過也算是個思路。”
　　“您也知道道門？”張榮方詫異道。
　　“在妳之前也有高等意識進來，我知道的比妳想象的多得多。”靈回道。
　　“以靈師的見多識廣，也不能幫學生指點壹條近壹點的路麽？”張榮方認真懇求道。
　　“妳這亂七八糟的狀態，能活著都是個奇跡。我是沒辦法了。”靈沈吟了下。
　　“這樣吧，反正妳也出不去了，妳去前面兩個石階問問，他們或許能有辦法。”
　　“前面兩個石階也有如您這樣的強大意識麽？”張榮方眼前壹亮，頓時心頭觸動起來。
　　“自然有。他們壹個叫道，壹個叫元，都比我厲害那麽壹點點，其中元最強，只差壹步，便能進入道門。可惜……”提到那兩位，靈頗有些感慨。
　　“學生馬上就去拜見兩位。不過，我這麽過去，會不會因為接近道門而……”
　　“妳想多了，妳意識不到高度，就算把妳丟進道門，也碰不到。妳看著那扇門是在那，但它本質並非在那，而是在妳自己心中。”靈沈聲回答。
　　“如此……學生明白了。”張榮方當即就往前振翅，朝著第二級石階踏去。
　　但就在這時，壹股龐大的牽引力，從後方猛然將他籠罩住。
　　“血王，妳該出來了。之前對妳有諸多誤會，我們或許應該當面好好聊聊……”
　　那不修斯的聲音再度響起。
　　“等等！”張榮方心頭壹凜，他眼看著說不定能從另外兩個石階上獲取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
　　“我載待壹會……再！！”他話音未完，壹道刺目藍光眨眼便將他包裹全身。
　　嗤啦壹下，藍光消散，張榮方已經消失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