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五章 女排教練

　　唐連招願意跟著鄭忻峰到處跑是因為遊戲廳現在基本已經上了正軌，郭五的猝然倒下，讓輝煌娛樂在外人眼中變得愈加深不可測，沒人敢動，也讓唐連招手下那些人更加老實聽話。
　　他想學著做生意，帶刀老總也在轉型中。
　　換壹個時代，像他這樣初中二年級被開除的文化水平也許很難出頭，但是這個時代草莽崢嶸，無數學歷更低，做事更莽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舞臺。
　　而之所以帶上趙三墩，是因為他已經快被憋瘋了。作為整個江澈旗下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連唐連招都不敢讓他去看遊戲廳，所以三墩現在除了每天跟著褚漣漪上下班，其他時間已經被發配去給宜家看倉庫。
　　鄭忻峰說：“我就不信他能跟沒插電的電視、空調幹起來。”
　　郭五整個團夥被端，本人作為首犯判了12年，牛炳禮廢了，判了3年，其中量刑標準無法考量。
　　王宏和趙武亮終究沒能打起來，九轉金身功有的地方分裂成了“雷派”和“油派”。
　　鄭忻峰說：“韓立大師依然不知去向，沒準正躲在哪個山野小村修行。”
　　帶謝雨芬回老家和生孩子兩件事暫時都被擱置了，鄭忻峰忙得不可開交，謝雨芬和她家人也都理解。
　　“就是她明明壹個火辣極了的性子，越這樣耐下心溫柔理解，我越是練逢場作戲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天就收不住了。”
　　“老江妳知道嗎？有時候招待客戶，被人招待，我進房間就跟那個小姐說，叫，大聲叫，叫完了出去，就說事辦了，我很猛。我另外再付妳五十。”
　　“妳知道她們看我的眼神嗎？很同情啊。偶爾也有鄙夷的，小心翼翼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老江妳翻下我包，看看，對，就那疊紙，看到了吧？我找人把老軍醫診所裏的性病圖撕下來塞包裏了，碰上小姐實在太誘惑人，扛不住的，我就壹屁股坐下，拿出來看，把自己和弟弟都嚇趴下。”
　　“這樣下去，我嚇著，嚇著，也不知道會不會廢了。”
　　這些都是鄭忻峰跟江澈說的，這家夥喝醉後絮絮叨叨壹直到淩晨，大概壓力真的很大，平時作為老總沒處說，逮著江澈總算有個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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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東紅21歲，身高1米94，但是幹瘦，麻桿腿，走進來的時候臉上表情拘束。
　　壹樣身高超出常人的父母親看起來有些過於蒼老和樸實，壹左壹右跟在她身邊。
　　這就是體育局看門的大爺幫江澈聯系的退役女排隊員，在省青年隊呆了幾年後發現身體根本已經無法負荷大運動量的訓練，於是就退了下來。
　　沒讀過多少書，也沒有別的技能，家庭生活窘迫，馬東紅在家長年睡著壹張腿都伸不開的小床，因為屋子太小，父親就只能拿鋼絲床睡在走廊裏。
　　身高壹米七零的鄭忻峰站起來，比了比，眼睛落在姑娘胸口上，不是故意的，是高度差不多就那樣，然後他仰起頭說：“哇。”
　　跟在馬東紅身後的老父母壹下眼神中滿是警惕。
　　“老梁，他們不會是騙子吧？可別把紅紅騙去賣了。”
　　話是對看門大爺老梁說的，聲音很小，但是聽得見。梳著油頭，夾著公文包，拿著大哥大，壹看就挺像騙子的鄭忻峰悻悻說：“那也得賣得掉啊，又不是甘蔗，長了更好。”
　　成熟的是社會經驗，不是腦回路，早知道就不帶這家夥來了，江澈連忙壹把把他給拽了回來。
　　“算了，咱不去了。”當娘的估計是被嚇著了，上前拉女兒說：“紅紅，咱不去了。”扭頭她向老梁解釋了壹句：“謝謝妳幫著介紹了，可是，唉，那個老板看上去是個打歪主意的人。”
　　老梁臉上壹陣尷尬。
　　“我？”鄭忻峰猛壹下想站起來開口反駁。
　　江澈壹把給他按住了，“妳別給我折騰啊。”
　　“問題我能打什麽歪主意啊？”沒法反駁，老鄭只好在江澈耳邊小聲抱怨了壹句，說：“我又不是泰迪。”
　　江澈楞是想了好壹會兒，才把這話聽懂。
　　“馬姑娘對吧？那個，妳認識曲瀾市、峽元縣、下灣鄉，開拖拉機的馬東強嗎？”怕父母不好溝通，直接找了姑娘本人，江澈的第壹句比老鄭還無厘頭。
　　他身高有個壹米七八，但是壹樣得仰著頭說話。
　　馬東紅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認識。”
　　鄭忻峰郁悶的在旁邊小聲嘟囔了句：“憑什麽妳胡說八道就不像壞人。”
　　江澈沒搭理他，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因為正好在那邊認識這麽個人，名字跟妳像堂兄妹，所以好奇了壹下。”
　　說完他從背包裏拿出壹疊照片遞給馬東紅，“這些，妳可以先看壹下。”
　　照片是那壹整卷膠卷裏壹起洗出來的，曲冬兒和父親的《階梯》那部分照片留在了余時平那裏，準備尋找合適的方式和時機發表。
　　剩下這些，有部分是江澈平時拍的學生們打排球的照片，其中尤以周映為多。
　　馬東紅接過去，壹張張仔細看著，低頭問：“這些都是山裏的學生？”
　　“對，我想組織壹個小女排，本來就是指著鍛煉身體而已，結果碰巧，妳看這個”，江澈指著照片上的周映說，“這姑娘現在12周歲，身高壹米六七，彈跳、速度、力量、反應，全都很好。”
　　“妳想讓她當運動員？”馬東紅的眼神中除了期待和欣賞，竟然還有些擔心。
　　“不壹定。我的想法是，壹邊讀書，壹邊練著看看。之所以想找妳們專業人員幫忙，有兩個目的，壹個是給予她正確的指導，另壹個，更重要避免她自己瞎練，把身體練壞了。這姑娘很軸，很拼。老梁幫著介紹了幾個人，聽說妳是因為身體傷病退下來的，所以，我反而特別想邀請妳去，因為那樣，妳才更知道身體本身比什麽都寶貴。”
　　江澈眼神真誠。
　　“那我去。”馬東紅應完自己也楞神壹下，回過神來才有些尷尬道：“聽見妳後面這句，我願意去。妳能這麽想……謝謝。”
　　姑娘大概她聯想到自己了，老實人啊，江澈笑壹下說：“咱們還沒說工資呢，山村學校，暫時也沒法給妳解決教師編制問題，只能以後慢慢爭取。還好，我們這裏這位鄭老板，他很有愛心，願意贊助，所以，暫定3個月，我們大概能開給妳每月150塊的工資。”
　　他說完，姑娘楞住了，姑娘的爸媽也楞住了。
　　江澈連忙加了壹句：“山裏落後，但是養人。”
　　對面，馬東紅媽媽緊張地拉著看門大爺嘀咕：“老梁，給這麽多錢，怎麽我聽著就像是騙子啊，不會是人販子吧？”
　　江澈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南關省，自己報出來的工資，實在是太高了。
　　“就3個月，450塊，嚇著幹嘛？”老鄭看不下去了，從皮包裏掏出兩疊壹萬的放在桌上，“我是大老板，我很有錢，知道了吧？賣她，能賣幾塊錢？”
　　江澈順手把自己的教師證、支教通知、開會通知也都放在了桌上。
　　“我去，爸，媽，能掙錢，還能教孩子，我樂意去。他不是壞人。”馬東紅扭頭跟父母親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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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忻峰要繼續考察市場，馬東紅父母親說要準備兩天，然後他們自己送女兒過去。
　　江澈等不了，幫忙訂了票，獨自先踏上了行程。
　　壹路顛簸，客車再次晃蕩著駛進峽元縣十字坡車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
　　下意識算壹下時間，他比前世去市裏開動員培訓大會早了兩天回來。
　　前世這會兒，林俞靜應該是生病了……
　　但是生病這種事，這壹世她在茶寮整個生活狀態都改變了，總不可能還來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