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天子

历史军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细雨纠缠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后各家院落以及周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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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〇六章 自虐

寒门状元 by 天子

2019-5-18 20:26

  谢迁针对沈溪已经走火入魔,至少何鉴是这么认为的。何鉴本来是个随和之人,当过沈溪的属官,虽然现在成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地位犹在沈溪之上,但依然愿意站出来为沈溪说话。
  此时朝中暗地里调查沈溪的人非常多,但大部分人都没什么结果。
  在刘瑾和外戚相继失势后,朝中真正能威胁到沈溪的,除了谢迁外就只有张苑,而张苑势力刚刚成形,对沈溪影响不大。
  此时张苑,刚刚从臧贤嘴里得知一些情况,甚至获悉沈溪给小拧子送信的秘辛,这让他很是气恼。
  “……你确定,沈之厚跟小拧子有勾连?”张苑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自己遭遇了可耻的“背叛”,当然,背叛者指的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沈溪,而非竞争对手小拧子。
  臧贤道:“应该没错,信是通过沈府家将送往京城的,虽然信使一直很警惕,但还是被小人派去盯梢的属下给注意到了……小人手下有几个神偷,对跟踪人很有一套。”
  张苑生气地嘀咕:“这小子说是要跟咱家合作,谁知道居然跟小拧子那小王八蛋勾搭到一块儿去了?哼,人小就往一块儿凑,也不想想谁跟他关系更亲近。”
  臧贤很是惊讶:“公公,您说什么?”
  张苑一甩手:“不说这个了……你还知道些什么?书信内容可查获?”
  臧贤显得很为难:“由于书信直接送入豹房,内容无法截获,不过以小人调查,沈大人出京后直接南下,似乎是跟什么人会面,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跟山东巡抚胡部堂见面……这位胡部堂本就是沈大人一手提拔,他们汇合后必然会商议出兵草原的事情。”
  “出兵之事需要特地出城去见吗?臭小子说是去寻医问药,指不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苑对沈溪有偏见,拼命把事情往坏处想。
  臧贤道:“小人还听说,似乎南边来了什么洋夷,要跟大明做买卖,至于这伙夷人跟倭寇有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也有可能沈大人想领军把这些上岸的夷人给荡平了,之前他在东南时,不是平过倭寇吗?或许这次也是如此……至于更多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张苑皱眉不已:“平倭寇?这个节骨眼儿上沈之厚哪里还有时间平寇?开春后陛下就会出兵草原,他有那么多精力吗?”
  臧贤陪笑道:“小人只是根据调查到的情况做出的预测,由于手里经费有限,人手也不足,没法查得更详细,不过料想沈大人总不会是去跟倭寇或者夷人有什么勾连吧?”
  张苑琢磨一下,道:“陛下最近举止反常,似乎是对沈之厚去做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不知到底是什么就不清楚了……臧贤,你不是说自己很有能耐吗,为何获得的消息都是一鳞半爪,全无头绪?”
  臧贤委屈地低下头,心想:“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说话的重点,经费不足吗?这段时间我给您做事,自掏腰包不说,连一官半职也没给我,你现在居然跟我提这些?我已经尽心尽力了好不好?”
  见臧贤神色不对,张苑也发现自己要求有些过分,于是出言宽慰:“你放心,只要把事情做好,我会想办法调你进锦衣卫,直接让你做百户……回头让你当千户,甚至取代钱宁那狗东西!”
  ……
  ……
  沈溪要回京了。
  他出京城才几天,但为了把跟佛郎机人谈判的成果带回,不得不调头折返,跟朱厚照见上一面,然后以大明皇帝的名义把贸易协定落实。
  这次回京依然是在秘密中进行。
  沈溪不想大张旗鼓,毕竟他是以寻医问药为借口出京的,要是大摇大摆回去面圣,必然会有人说闲话,甚至跟佛郎机人会面也不能用国礼,这次最多是一次例行仪式,朱厚照私下里接见一下外宾即可。
  沈溪派人跟佛郎机人接洽,除了送银子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调运商品,要一下子筹措满足佛郎机人需求的商品,对沈溪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早在七天前,惠娘和李衿便以兄弟商会东家的身份出京,自大运河乘船南下,当沈溪见到惠娘和李衿时,二女已下船经陆路到武清县城等了沈溪一天时间。
  沈溪见到两个妾侍,没时间谈情说爱,直接把跟佛郎机人谈判的结果告知,惠娘和李衿不是那种喜欢耍嘴皮子的女人,她们在处理事情上很有主见,效率极高。
  惠娘大致算过后,摇摇头道:“第一批货倒好办,本来只是走个形式,打消佛郎机人的疑虑,多少不论。为了满足京师以及九边需求,北运河沿岸我们商会租用大量货仓,储备很多瓷器、茶叶和丝绸,只需立即行动起来,半个月内即可把货物送到天津卫,相信足以把佛郎机人的商船装满。反倒是第二批货比较难办,由于都是现筹集,就算把湖广、江赣、闽粤和江浙一带能收集的货全算上,怕还是不够。”
  李衿看了惠娘一眼,又望向沈溪,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溪道:“我也知道有一定难度,虽然这次我们赚得很多,但高达三百万两白银的买卖,怎么说也要从市面上买到五六十万两的货物才能对付过去,光靠我们控制的商会,达成贸易额有些夸张。”
  “那老爷准备如何做?”
  惠娘关心地问道,“难道以朝廷的名义,集全国之力筹集?如此一来,可能会造成物价大幅度上涨,这些货物运送出去后,大明境内剩余的货物就不多了……恐怕会导致物价在短时间内上涨,普通百姓想买到瓷器、丝绸等商品,就花上比过去多得多的钱。”
  沈溪笑道:“我老早就跟你们姐妹俩说过了,我们把商品向外输送,并非是祸国殃民,而是可以促进工商业发展!你们想想看,瓷器、丝绸、棉麻制品等商品价格上涨,那开办作坊就有利可图,地主就会把窖藏的钱拿出来投资工商业,进而促进科技进步。而货物运送,又会促进制造业和运输业发展。这次跟佛郎机人的买卖就是变革的契机,你们姐妹俩控制的商会一定要抓住机会,快速发展……”
  惠娘摇摇头:“妾身不懂这些,妾身不过是笼子里的金丝鸟罢了,岂能管到笼子外的事情?”
  不知不觉,惠娘居然说出如此伤面子的话,让沈溪怎么都没想到。他揣度或许惠娘是因为离开京城,感到一种漂泊无依的烦忧,才会有此慨叹。
  “姐姐……”
  李衿在旁劝说一句,望向惠娘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沈溪笑了笑,宽慰道:“只需尽力即可,毕竟除了你们姐妹外,还有宋小城,他如今也在帮我处理南方事务,现在他人在京城,之前跟京畿商贾谈判取得一定进展,这次正好把那些商贾手里的存货买下来,一并卖给佛郎机人。”
  惠娘脸上带着一抹担忧,蹙眉道:“商贾天生逐利,如果让他们知道老爷跟西洋人做了那么大的买卖,必会囤积居奇,到时候老爷要购买他们手里的货物,价格或许要比预期高许多,老爷务必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溪见惠娘露出认真的神色,便知道她思考过这个问题。
  沈溪当然明白惠娘这番话的重点,如果按照正常国家对外贸易流程,自然是以商人为主体跟洋商谈判,国家收取税赋便可,但问题是现在朝廷权柄把控在谢迁手里,就算是收到税赋,沈溪依然得不到钱,出兵草原的军费无人能承担,朱厚照分润不到对外贸易的好处,也就没了推动贸易的积极性。
  如此一来,沈溪只能把贸易大权紧紧地拽在手中,反正短时间内朝中没有人意识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利润,不会对他造成困扰。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出面谈买卖,再从民间征调商品,把财富集中到自己手上。
  反之,如果让商贾主导,谁会心甘情愿把利益交给国家,自己连汤都喝不到?正如沈溪所言,商贾逐利,他们不但想喝汤,还想连肉一起吃,如今只有沈溪嫡系才会站在朝廷的立场思考和处理事情,愿意贡献全部利润。
  当然,不管是惠娘还是宋小城,都不可能在这次生意中做亏本买卖。就算惠娘想完全把利润贡献出来,沈溪也不会允许,因为他可不想赔本赚吆喝,之前他敬献给朝廷的银子已够多了,毕竟商会要存续下去需要大量流动资金,以财生财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如果盈利不是用在扩大商贸上,那跟坐吃山空有什么区别?
  沈溪道:“因第二轮贸易的交接地是泉州,宋小城会把闽浙、湖广和巴蜀、甘陕的货物运送过去,而两广、江赣和江南的货物,就需要惠娘你调配了。”
  惠娘看了李衿一眼,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让妾身和衿儿一起南下组织货源?亦或者是我们两个分出一人前往?”
  “都不用去。”
  沈溪断然摇头,“马上朝廷就要对草原用兵,此时南下,我们有可能会分别经年,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你们把事情安排下去,留在京城遥控指挥即可,只要我在朝一日,下面的人绝对不敢造次……这次出征跟在西南时一样,惠娘和衿儿可能会跟我一起赶赴前线。”
  李衿听说沈溪要把她带在身边,非常高兴……不管出行是否安全,她都觉得能得到沈溪重视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惠娘考虑的问题则比李衿多多了,她摇头苦笑:“老爷真是喜欢开玩笑,妾身只是普通妇人,哪里有资格随军?此次筹集货物事关重大,妾身想回南方亲自督导。”
  对于惠娘的执拗,沈溪早就见识过,当即予以否决:“既然你说自己是笼中鸟,那就要认清楚一件事,你去哪里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而是由执鸟笼的人决定……若你实在不想去西北,我不会勉强,但至少你要留在京城。”
  长久跟惠娘相处下来,沈溪对惠娘的脾性已摸透,要抑制惠娘的倔强,只有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惠娘是个认死理不肯轻易做出改变的女人,在她心目中,最大的规矩就是尊卑有序,必须服从于权力,所以就算再坚持,面对沈溪做出的决定,她也不得不屈服,尽管心里不太高兴。
  “妾身听从老爷安排。”惠娘郁郁不乐地说出这句话,一张俏脸绷得很紧,一看就生气了。
  沈溪却能感到惠娘心底压抑着的快乐,暗忖:“惠娘的人生经历决定了她喜欢受虐,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很难修复,难道我就眼睁睁看她这么折磨自己?”
  沈溪没办法劝服惠娘,真要谈深入了反而会给惠娘增加困扰,不如自己把问题解决了,知会一声便可。
  ……
  ……
  惠娘退了下去,开始核算账目,抽调货物。
  沈溪当晚没有回去,留在惠娘这里过夜。由于事情已安排下去,李衿没什么事做,过来服侍沈溪沐浴更衣。
  李衿不但是理财能手,在侍奉人上也逐渐开窍,让沈溪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温柔和浪漫。
  一番云情雨意后,李衿依偎在沈溪胸前,媚眼如丝,慵懒地倾听着沈溪断断续续的话语。
  “……你姐姐心里憋着一股气,我没办法化解,你平日跟她一起,多说些开心的事情,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开导她,别让她钻牛角尖。”
  “嗯。”
  李衿抬头看着沈溪,目光中带着一种迷惘。
  沈溪看了李衿一眼,问道:“怎么,有困难?”
  李衿摇摇头:“姐姐平时待我很好,但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生气,而且会气很久,把自己关起来几天都不出门,有时候还会饿晕……”
  如果不是李衿说这话,沈溪还不知道惠娘的“自虐”已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沈溪黑着脸道:“她这是想折磨自己,减轻负罪感。”
  “姐姐有什么罪呢?”
  李衿更加不明白了,道,“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或许姐姐心里装有什么心事,不是我能触及的吧。”
  说着话,李衿又低下头,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沈溪突然觉得李衿很可怜,不但家族落难,堂堂千金小姐成为寄人篱下的丫头,唯一对她好的“大姐姐”还是个“精神病”,偶尔会发疯,这让李衿更加没有安全感。沈溪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明知去西北会很辛苦,李衿还那么乐于跟他一道,原来根源在这里。
  李衿最想依托的不是惠娘,而是他这个丈夫。
  沈溪道:“你姐姐心肠很好,只是她一生经历太多波折,让她心有愧疚。或许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容易遭老天妒忌,承受的苦难也越多,就算我现在一心对她,她还是无法走出以前的阴影,因为她心中最怀念的,还是过去平淡的生活方式,做一个没人疼惜的寡妇,孤儿寡母过日子……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是梦寐以求的救赎吧!”
  李衿摇摇头,表示不懂。
  沈溪不想再对李衿解释什么,心想:“留李衿在惠娘身边没有错,这或许是至今为止我做出的最好安排,因为只有李衿明白女强人的苦恼,懂得开导,换作旁人非把人折磨疯不可!”
勾心斗角
  沈溪关键时候得到一名赌徒的支持,手下有了不太充足但也足够他施展拳脚的兵马。
  之前在榆溪河和土木堡,他手头兵马都屈指可数,现在拥兵两万,虽然从纸面实力跟凶悍的十万鞑靼大军有较大差距,但也初步具备跟鞑靼人叫板的资格。
  大明没第二个人有沈溪这样的自信,敢于以两万多兵马撼动数倍于己的鞑靼雄兵,在别人眼中他这种行为跟送死没多少区别。
  就在沈溪进驻居庸关的当天下午,亦思马因取得了在天成卫城与明朝回师勤王兵马之战的胜利。
  此番天成卫城之战,明军刚开始时占据主动。
  刘大夏部前锋兵马约六千余骑,昼伏夜行,一路潜行至天成卫城下。这天早上天色刚蒙蒙亮,明军已经埋伏在了城墙根下。等鞑靼人早上起来开城门查探情况,明军突然发难,仅仅仅用去两个时辰便克复这座位于大同府与宣府交界处的雄关,全歼守城的一千余鞑子。
  但明军后续步兵跟进不及时,整整一天时间,三路援军中只有一路抵达,使得天成卫城的明军数量严重不足。
  刘大夏部前锋兵马克复天成卫城的次日上午,亦思马因率五万鞑靼大军抵达。
  亦思马因让一部分鞑子穿上明军的装束,利用天成卫守军的疏忽,骗开城门,然后鞑子主力趁势杀进城中,明军在进行激烈巷战后,终于不支,大批溃兵往天成卫城以西的阳和卫城和高山卫城而去。
  亦思马因率领鞑靼兵马一路追杀,至高山卫城城下才选择撤兵。
  此役虽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亦思马因生性谨慎,也不敢贸然进兵,生怕落进刘大夏的圈套,让自己部族实力受损。
  随着亦思马因撤退,明军最后一支步骑混合的兵马也损失殆尽,刘大夏手头骑兵要么调往居庸关跟随沈溪往援京城,要么在此战折损,刘大夏已缺乏跟鞑靼人正面交战的能力,只能被迫转为防守。
  “恭喜将军凯旋!”
  天成卫城北面的南洋河河湾处,鞑靼营地。当亦思马因从中军大帐论功行赏结束归来,刚进入寝帐,阿武禄便迎上前,温柔地为他宽解大氅,脸上展露倾慕的笑容,出言恭贺。
  “哈哈!”
  亦思马因意气风发,跟沈溪数战后损兵折将的阴霾,消散大半,他拦腰抱起眼前曼妙动人的娇躯,直接走向自己的寝榻,用意明显。
  阿武禄在亦思马因宽大的怀抱中,并无丝毫阻拦与挣扎,相反却一直用崇拜的目光,深情地凝望,让亦思马因有一种江山美人尽在掌握的快感。
  二人一起在榻上缠绵很久,亦思马因这才起身,重新整理戎装,自得的说道:“经此一役,明朝三边兵马应是撤不回居庸关了!”
  阿武禄一脸慵懒之色:“那沈溪所部呢?”
  不提沈溪还好,这一言及,亦思马因脸上的意气风发顿时消失不见,换上一副深沉之色,他阴测测地说道:“沈溪?这会儿他的人马多半已经跟亦不剌对上了。亦不剌即便骁勇善战,但之前从未遇到过像沈溪这样狡猾的对手,有他的苦头吃!”
  阿武禄抿嘴一笑:“沈溪黄口小儿,能得国师如此高的评价,是他的荣幸。以国师看来,亦不剌和沈溪,谁能率部取得最后的胜利?”
  亦思马因侧目打量阿武禄,冷笑着问道:“昭使的意思是说,本国师连亦不剌都不如?”
  阿武禄稍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亦思马因言中之意。
  在跟沈溪的交战中,亦思马因吃了不少亏,从结果上来说无疑是亦思马因在与沈溪的对抗中失利。而她询问底沈溪和亦不剌谁能获胜,看起来似乎是她觉得亦不剌有跟沈溪一战的能力,惹得亦思马因非常不高兴。
  阿武禄连忙解释:“妾身并非是要以亦不剌这样的莽夫跟国师相提并论,实在是沈溪此人不管是仕途还是行军作战都太过顺利,难道他就不会得意忘形,因骄纵而失败?”
  “唉!”
  亦思马因长长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换作别人,就算是明朝兵部尚书刘大夏,用昭使的话来总结并无过错。人无完人,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从来就未曾有过,连中原人推崇有加的飞将军李广,不也曾经历过兵败?”
  “但沈溪却与众不同,以他的年岁,本没有登上历史舞台的资格,但或许是华夏文明善于造就人才,使得沈溪此子以弱冠之龄便得到高位,舞勺之年便执领兵权。一个亦不剌,不能成为他名留青史的绊脚石,如今能阻挡沈溪功成名就的,或许只有汗部兵马!”
  阿武禄想了想,问道:“但亦不剌麾下毕竟有一万多精兵……沈溪手里才有多少人?”
  亦思马因笑道:“昭使真以为,战场上交锋,比拼的就是兵力的多寡?任何一场战事,都不可能让双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谁的兵马占优势,顶多是占据场面上的主动,让兵寡一方气势被压制。”
  “但沈溪所长,便是在战场上扬长避短,先发制人,以兵寡而压兵众,讲究一鼓作气,连续作战,至今未失手过!”
  “虽然亦不剌麾下兵马众多,但论对天时地利人和的掌握,他远不及沈溪,如今沈溪所部,加上居庸关出击的兵马,数量远在亦不剌所部之上,亦不剌更是没有获胜的道理!”
  阿武禄蹙眉:“国师是否太轻视亦不剌族长了?”
  亦思马因嗤笑道:“还用得着本国师轻视他吗?亦不剌军中缺乏粮草补给,已多次催促我给他调拨,但输送粮草本是汗部的事情,与我何干?亦不剌一旦后勤补给出现问题,就会被沈溪利用。”
  “沈溪最善于把握敌军动向,一旦有可趁之机,他就会如同一条毒蛇,猛地扑出来,咬住敌人的喉咙,哪怕你是豺狼虎豹,也抵不住他的灵活多变!”
  阿武禄听到亦思马因对沈溪如此高的评价,情不自禁眯了眯眼,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解,问道:“那国师认为,沈溪真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
  亦思马因声色俱厉地道:“本国师迟早要与他一战,或者……等他先过了汗部这一关再说!大汗亲率兵马,骁勇而无畏,且数量远胜之,岂是沈溪轻言可以战胜的?”
  阿武禄非常担心地说:“若大汗取胜,势必追究国师的责任,倒不如……”
  亦思马因看了阿武禄一眼,他明白阿武禄欲言又止背后蕴藏的信息,阿武禄想把刘大夏兵马放过去,如此令正在大明京师攻城略地的鞑靼中军主力,彻底陷入明军前后夹击中。
  亦思马因犹豫良久,终归还是摇头道:“具体事项,日后再议吧,我既为苍狼与白鹿的子孙,若目视族人身陷险地而置之不理,实非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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