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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二二九壹章暴脾氣

2019-5-18 20:28

　　朱厚照在宣府城和張家口堡夜夜笙歌，幾乎每天都會臨幸女人，就算出去狩獵也不忘鬼混。
　　這回從鑾駕隊伍中出逃，連續趕路四五天，朱厚照身體已非常疲倦，但昨天到今天連續睡了七八個時辰，精神有所恢復，這會兒莫說遇到個貌美的小丫鬟，就算見到只母猴子他都會心動。
　　“這個……”
　　朱厚照指了指小丫鬟，目光中滿是征詢之意。
　　趙員先是壹楞，沒明白眼前這位朱公子是何意。江彬則心領神會，對趙員道：“趙指揮使，妳府上這個小丫鬟，不如安排伺候朱公子如何？朱公子旅途勞頓，需要沐浴更衣再休息……”
　　趙員壹聽心頭火起，我招待妳們到我府上作客，結果倒好，妳們把這裏當成自己家，連我府中貌美如花的小丫鬟也想霸占？
　　卻說這趙員也是好色之徒，這幾乎是武人的通病，他們五大三粗對詩詞歌賦以及書畫等沒什麽癖好，平時對美色著緊得很，這丫鬟乃是趙員的心頭肉之壹，並不想這麽拱手送人。
　　“文宜老弟，這怕是不太合適吧？若朱公子真的很累了，就該早些休息才是……之後我再派丫鬟過來。”
　　說完，趙員壹擺手，那丫鬟連忙回內院去了。
　　朱厚照臉色多少有些不悅，但沒發作，江彬這邊則氣惱地道：“趙指揮使，不過是個粗使丫鬟，妳需要如此吝嗇？不然的話，妳先把丫鬟給了朱公子，回頭我從府上給妳找十個八個送過來？”
　　趙員壹介武夫，脾氣火爆，這次雖然是他主動巴結江彬，但不代表他會委曲求全，當即回道：“丫鬟不丫鬟倒是小事，只是規矩不能亂，到底朱公子只是普通客人，並非是趙某人多年摯友！”
　　如此說話，已算非常無禮，讓朱厚照不斷皺眉。
　　我要個丫鬟罷了，居然心疼成這副模樣？這就是江彬妳跟我說的蔚州地界妳可以全權做主？怎麽看起來妳根本說不上話嘛！
　　朱厚照壹擺手：“本公子先去休息了，有事回頭再說。”
　　因為朱厚照身體實在扛不住，加之需要隱藏身份，這才沒有當場發作，但他還是有些生氣，徑直進屋去了。
　　江彬本想跟進去伺候，卻被朱厚照趕出來：“妳不用進來了。”隨後便把房門關上。
　　江彬站在門口，有壹種極大的挫敗感，趙員見狀招呼道：“文宜老弟，跟我去喝杯酒，有什麽事酒桌上說。”
　　江彬臉色非常難看，但還是跟趙員壹起到側院花廳早就準備好的酒桌旁，坐下後悶悶不樂，壹語不發，這讓慢慢回過神來的趙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趙員雖然脾氣沖動，但不代表他蠢，等琢磨過來這位朱公子可能是朝中哪位貴人的時候，便有些後悔，只是他考慮的東西跟江彬不同：“這個公子哥看上去唇紅齒白，就像個兔兒爺，怎麽喜歡女人？若他是太監的話，找個女人進去能作何？”
　　“文宜老弟，來，敬妳壹杯，這可是二十年的陳釀。”趙員笑呵呵說道。
　　江彬卻沒有拿起酒杯，依然黑著臉氣呼呼坐在那兒，這讓趙員很尷尬，只得繼續道：“妳去了壹趟宣府，怎脾性都變了？以前咱哥倆坐下來，從來都是先幹為敬，根本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哎，這次被妳害死了！”江彬突然抱怨壹句。
　　這話毫無來由，讓趙員半天沒緩過神，我怎麽就害死妳了？
　　江彬不跟趙員多做解釋，拿起酒壺便往自己面前的杯子裏倒，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沮喪，這讓趙員更覺得其中有蹊蹺。
　　趙員問道：“文宜老弟，有話妳就直說，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來歷？此番妳回蔚州公幹，具體要做什麽？”
　　“不可說！”
　　江彬神秘兮兮地回了壹句，絲毫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這讓趙員多少有些不爽。
　　但二人仍舊沒有扯破臉皮，表面上壹團和氣，江彬不顧趙員詢問的目光，左壹杯右壹杯喝悶酒，連菜都不吃，似乎要將自己灌醉壹般。
　　趙員道：“就算妳酒量好，也不能這麽喝，是否在陛下身邊做事，遇到什麽難題？跟為兄說說，為兄替妳解決！”
　　江彬壹擡手，阻止趙員為自己斟酒，道：“趙指揮使如果真想幫兄弟壹把，還有為自己前程考慮，有些事最好不要那麽執拗，若出了差錯，妳我都擔待不起，這可是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
　　“看看，妳怎麽還危言聳聽起來了？到底是何事？”趙員愈發覺得事情不簡單，開始盤根問底。
　　但就算他絞盡腦汁，江彬這邊依然三緘其口，這讓趙員很惱火，我是上司，請妳回來喝酒，好酒好菜招待，怎麽妳還把我當成敵人了？
　　酒桌上的氛圍很尷尬，二人喝著悶酒，就這麽過了小半個時辰。
　　這邊江彬有些微醺，就在他準備起身去廂房休息時，突然趙府下人進來通稟：“老爺，出事了，那位朱公子將小緣抓走了……”
　　“什麽？”
　　小緣就是那個丫鬟的名字，趙員聽到後當即站起來，用憤怒的目光望著江彬，似乎是在怪責對方引狼入室。
　　“那位公子直接將人擄進房裏，現在裏面還有呼救聲傳來，江爺帶來的人守著門口，誰都不讓進去，您看如何是好？”
　　下人用緊張的口吻道。
　　江彬聽到後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朱厚照碰壁後會循規蹈矩些，但未曾想，朱厚照進房間後因為憋著壹口氣始終睡不著，左思右想後不甘心，幹脆自己出門找尋。
　　也是那個丫鬟倒黴，正好奉命到前院庫房拿針線，被朱厚照迎頭撞上，然後壹些事情就此發生。
　　“文宜老弟，看看妳做的好事……這位朱公子簡直無法無天，公然到我府上來強搶民女？”
　　趙員不甘心自家美貌的小丫鬟被人搶走，當即要去制止，甚至準備大動幹戈。但他人沒走出兩步，便被江彬壹把抓住。
　　趙員壹甩手，但沒掙脫開，因為江彬的力氣太大……畢竟江彬年輕氣盛，且這幾年勤加鍛煉，沒有荒廢手頭功夫，不是趙員這種沈溺逸樂多年的土皇帝可比。
　　趙員怒視江彬：“妳這是何意？”
　　“先出去！”江彬朝下人喝道。
　　趙府下人沒明白是怎回事，看著趙員，征詢家主的意思。
　　趙員想了想，壹擺手道：“妳先出去聽候吩咐。”
　　到底趙員久歷官場，多少懂些規矩，壹看江彬著急的模樣，多半是有什麽要緊事交待，現在屏退下人就是要說出秘密。
　　等人退下後，江彬才咬牙道：“趙指揮使，妳不要命了？”
　　“嗯？”
　　趙員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甚至想不通制止在自己家裏施暴的狂徒行兇，跟自己小命有何關系，但等他稍微分析壹下，才意識到，可能那個少年的身份太高，他得罪不起。
　　江彬道：“妳不是問我來作何？那我就直說了，我護送陛下出來遊玩……那位朱公子，妳總該知道是何人了吧？”
　　趙員身體猛地壹震，等稍微反應過來，才壹擺手：“妳少嚇唬我，妳說那位小爺是陛下？簡直是信口開河！我早打聽過了，陛下現在正在回京的路上，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小小的蔚州城？”
　　江彬知道自己很難讓人相信那位百無禁忌就小爺就是皇帝，畢竟知道朱厚照真實身份的人只有他壹個，他只得從懷中掏出禦旨，道：“妳認識字，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麽？”
　　趙員將禦旨拿過來，展開後看了看上面的內容，還是有些不解：“……怎的，讓妳可隨意調遣地方守備人馬，沿途官府協同聖旨主人公幹，但凡官紳、軍隊皆聽候調遣……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趙員認識字，但他不知道這份公文意味著什麽。
　　江彬壹把將聖旨搶了回去，道：“有了這東西，地方人馬都要聽候調遣，妳當我作何拿這道聖旨？陛下因為跟兵部沈尚書鬧別扭，賭氣下離開軍中，此番就是到地方上散散心，妳看這上面有陛下的玉璽以及司禮監、兵部、吏部、五軍都督府等衙門的印鑒，還能作假不成？”
　　趙員突然癱坐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來，許久後才定睛打量江彬，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文宜老弟，妳可真會嚇唬人，這怎就突然冒出個陛下來？皇帝坐擁天下，居然會到蔚州這小地方？還是壹個人？妳不會拿這種事誆騙我吧？若有人假冒陛下，我可擔待不起，最後可能要跟妳壹起被殺頭。”
　　趙員覺得難以置信，在他看來皇帝不可能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這也實在太過夢幻了。
　　朱厚照的到來，最大的蹊蹺是只有江彬壹人知道皇帝身份，至於他拿來的禦旨是真是假另當別論，畢竟沒人敢到朝廷求證。
　　江彬道：“妳相信我嗎？”
　　趙員搖頭苦笑：“不是信任與否的事情，萬壹妳也上當受騙呢？聽聞妳江彬得到陛下的寵信，此前蔚州城裏也沒人相信，誰能想象妳出去壹趟這麽有能耐，自己長本事不算，還把皇帝帶來了？這就跟說書編戲壹樣，誰能信？”
　　“妳總歸信要信，不信也要信，若妳心疼丫鬟，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老子已為陛下擋了兩次殺機，也不差這壹回……妳敢為了個丫鬟冒全家被殺頭的風險嗎？”江彬咬牙威脅道。
　　趙員壹怔，隨即意識到，就算江彬說的可能是假的，他也沒膽量查證。
　　為了個小丫鬟而去得罪那位來頭非常大的朱公子，完全得不償失，即便那朱公子擄去的是他夫人，也不值得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搭上。
　　這頓酒席二人吃不下去了，幹脆壹起來到中庭，在朱厚照門外等候消息，不過壹直到半夜，屋子裏面也沒更多動靜傳來，趙員心裏愈發不安。
　　趙員道：“文宜老弟，要不咱進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妳說萬壹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江彬冷聲道：“怎麽，現在知道怕了？之前幹嘛去了？陛下此番到地方巡查，若是招待不周，怕是妳我都會有大麻煩。好了，記住，不管陛下在裏面做什麽也不能貿然闖進去叨擾，妳先在這裏等著……”
　　說完，江彬湊到門前，先貼著門板仔細傾聽，裏面沒什麽動靜，好壹會兒才問道：“公子，您還好吧？”
　　沒人應聲，但這次江彬聽到，似乎有女子的啜泣聲，江彬鼓起勇氣，稍微推開半扇門，裏面蠟燭燃著，看上去燈光暗淡。
　　但見地上壹片狼藉，衣衫扔了壹地。而在榻上，朱厚照躺在那兒，正在“呼哧”“呼哧”睡大覺。
　　江彬發現朱厚照胸腹部起伏均勻，確定皇帝沒遭遇到不測，隨即趙員也從背後探頭查看，江彬用責怪的目光望了他壹眼，趙員馬上將腦袋縮回去。
　　“出來！”
　　江彬對丫鬟招了招手。
　　那丫鬟連忙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畏畏縮縮來到門口，躲在門後穿戴齊全，然後沖出去壹溜煙逃回後宅去了。
　　江彬將門關上，等退下後長長地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趙員過來道：“文宜老弟，妳看如何是好？這件事……太過棘手，要不跟地方官府打聲招呼，讓他們派人來接待聖駕？”
　　江彬沒跟趙員細說，招呼趙員到了隔壁院子，屏退左右後才用喝斥的口吻道：“妳瘋了麽？陛下在蔚州的事情千萬不能傳出去，陛下此番出來就是不想泄露蹤跡，免得被大臣們找到，而且多壹個人知道就多壹分危險，妳想掉腦袋嗎？”
　　“這……”
　　趙員非常為難，他壹邊願意相信江彬，壹邊又不確定裏面的人真的就是皇帝。
　　江彬看出趙員的擔憂，道：“妳還是不相信我，覺得我在騙妳，或者戲弄妳？妳也不想想，我大老遠帶個人來，跟妳說是陛下，對我有何好處？妳不需要拿出什麽金銀珠寶來孝敬，即便陛下那邊有何開銷用度，我壹個人就能解決，需要妳犯難？”
　　趙員苦著臉道：“為兄哪裏是心疼銀子，實在是怕出事，到時候被朝廷怪罪。”
　　“所以妳就更不能到處張揚，難道妳想告訴別人妳這裏住著當今聖上，讓人來查他的真偽？”江彬厲聲喝道。
　　趙員認真壹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無論這個皇帝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張揚，不如好酒好菜招待，再把女人送到面前，說不定能討得皇帝的歡心。
　　江彬又道：“妳擔心聖上是否是假冒的，很容易求證，妳拿著我的公函，到地方州府衙門走壹趟，看看他們是否聽從妳的調遣！妳便說我奉了皇命到地方公幹，讓他們協助。”
　　趙員笑著道：“這招好。”
　　這邊趙員剛露出興奮的表情，江彬蹙眉打量他壹眼，笑容頓時僵住了，他這才想起真去求證的話，說明還是不信任江彬，當即顧左右而言他：“文宜老弟，就算去了官府，怎麽跟他們說？這份諭旨該怎麽用？”
　　江彬道：“妳便說我是來地方協助剿匪……之前不是剛殺了些匪寇嗎？把這件事跟他們說說，看他們是否配合。”
　　“行，妳等著，為兄去去就來。”
　　趙員顯得很著急，迫切想知道江彬是否虛張聲勢，更想知道裏面的年輕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皇帝，興沖沖帶人離開，臨出府前小聲對家丁吩咐，“小心看著，別出什麽事，若他們要走的話千萬攔下來，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甚至睡了我的，想壹走了之可沒那麽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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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員多心了，朱厚照並不著急走，他在辛苦幾日後終於找到高床軟枕，自然是要休息夠，暫時不打算離開。
　　而趙員去了蔚州州衙求證後，才知道江彬沒有撒謊，心裏終於踏實了些，卻又更擔心，生怕之前對皇帝的招待過於怠慢，給皇帝留下惡劣的印象。
　　正當他心急火燎趕回指揮使府邸時，下人急匆匆上前稟告：“老爺，不好了，那位朱公子醒來了，這會兒正在吃東西，不過說吃完要進內宅看看，裏面各位奶奶都在，這……是否把門堵上？”
　　趙員著急地道：“趕緊將人接走，送到別院去，那些婆娘別讓她們收拾細軟，能走盡量快走，若出事到時候什麽都來不及了。再到外面去多找些丫鬟婆子回來，把府裏佃戶家的女兒也帶來，不管姿色如何。”
　　趙員不知道朱厚照的喜好，只知道要維護內宅安全，他可沒有錢寧或者江彬等人把妻妾獻給皇帝的覺悟，他現在做這些只是為了敷衍，把皇帝熬走便可，至於什麽討得聖寵，暫時還不在他的思索範圍內。
　　等趙員回到指揮使府中庭，朱厚照正在圓桌前胡吃海喝，他本想上前去下跪請安，卻見江彬向他使眼色，立即明白過來，眼前這位朱公子並沒有表露身份。
　　他心想：“就算州府衙門證明江彬帶來的聖旨是真的，也不能代表眼前這位就是皇帝，我便按照之前江彬的交待，把這位爺當作朱公子便可。”
　　趙員過去道：“朱公子，您大老遠過來，怕是沒休息好吧？是否將飯菜送到您房內慢慢享用？”
　　朱厚照邊吃邊道：“不需要，本公子沒那麽矯情……哦對了，之前妳府上那個丫鬟，本想帶她進本公子房內說說話，誰知道她死命掙紮，本公子沒對她做什麽，妳別見怪啊。”
　　朱厚照很生氣，所以才會把丫鬟擄回去，但現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擔心趙家人翻臉，所以幹脆說點客氣話。
　　趙員笑道：“不過是個粗使丫鬟而已，以後便讓她伺候朱公子如何？朱公子到蔚州來作何？”
　　朱厚照看了眼背後站著的江彬，忽然意識到，堂堂蔚州衛指揮僉事，皇帝面前的大紅人都站著，而他卻坐下來獨自享用飯菜，有些不合適。他想：“怪不得姓趙的突然改變口風，感情他是覺得朕大有來歷！不行，我絕對不能泄露身份。”
　　朱厚照道：“江彬，坐下來說話，站著作何？”
　　江彬壹怔，隨即依照囑咐坐下，以前他在皇帝面前也有機會落座，並不覺得多意外，等他坐下後，朱厚照明顯感覺趙員喘了口大氣。
　　朱厚照笑了笑：“這次本公子跟隨江彬到地方來做事，所以妳不用太把本公子當回事，有什麽事問江彬便可，他手上有禦旨，聽他的總歸沒錯。”
　　趙員對於皇帝的說話方式有些不適應，不由看了壹眼江彬。
　　江彬道：“趙指揮使，這位朱公子乃是宮中壹位貴人，途徑蔚州衛，要在妳府上住個幾天，妳只管好好招待。之前朱公子想飯後到妳家後院走走，不知是否方便？”
　　趙員未料江彬會把話說得這麽直接，心想：“也不知道現在後院女眷是否都送走了，讓他們這麽進去，非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可。”
　　趙員顯得很為難：“後院都是府上女眷居住之所，之前就跟朱公子說過，朱公子您看是否可以到別處看看？指揮使府周圍有幾個不錯的樂坊，裏面有頭牌花魁……”
　　朱厚照臉上滿是不悅之色，江彬冷聲道：“什麽樂坊，難道還要妳趙指揮使引路？這種事，我自然會帶朱公子去，現在要進妳內院，妳就說準還是不準吧！”
　　說到最後，江彬明顯又開始威逼恐嚇，大有強迫趙員低頭的意思。
　　趙員在心中算了壹下時間，心想這會兒家裏的仆人應該已把人送走了，當即苦著臉道：“想進去走走，自然可以，朱公子、文宜老弟，裏面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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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陌生男人進自家內院，這讓趙員心裏很別扭。
　　但因為眼前這位少年很可能就是當今天子，他不得不低聲下氣，不過在前面引路時，他故意走得很慢，以便給後院女眷更多轉移的時間。
　　等進了內院，沒等站定，便聽壹個女人在那裏大吼大叫：“……老娘就是不走，這裏是老娘住的地方，連老爺都沒趕老娘走，妳們算什麽東西……”
　　趙員壹聽這話，嚇得身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說話這位正是他最得寵的小妾，名叫鳳蓮。
　　朱厚照饒有興致，不由看了過去，只見壹個院子門口，壹個女人正在跟幾名趙家家仆爭辯，已有丫鬟將她的包袱收拾好，那女人卻怎麽都不肯走，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好似想讓趙員聽到。
　　“趙指揮使，這是怎麽回事？”朱厚照笑著問道。
　　江彬厲聲喝問：“趙指揮使，妳是想提前把家眷轉移走嗎？”
　　趙員苦笑道：“沒有的事情，只是府上需要修繕，這不……臨時把人送走，都是為了騰出地方招待朱公子。”
　　此時趙員發現自己說話沒有任何底氣，因為這種謊言連自己都騙不了，但似乎朱厚照對他說的話並不在意，已先壹步往那小院門口走去，顯然是想近距離見識壹下這撒潑的婦人姿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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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壹章 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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