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壹章 巫武、巫法
冥主 by 中原五百
2018-6-26 17:06
清雨見季寥避開,僅是微微壹笑。她袖子裏抖出壹條金色的細繩,將之前封印她的四人連在壹起捆住。
她解釋道:“這叫捆仙繩,壹旦被捆住,任是妳修為如何深厚,都不得動彈。”
做完這壹切後,清雨便飄然出門。
季寥跟上前去,片刻後他們便到了佛屠子他們那裏。
光柱仍舊罩著貓兒。
清雨見狀,壹步間到了佛屠子旁邊,接過他手裏的鼓槌,對著暮鼓連續敲擊九下。她邊敲擊,邊徐徐道:“這是九韶定魂之術,我將口訣傳妳,今後妳若是遇見有人魂魄離散,可以此法穩固其魂魄。”
她如少女般嬌嫩的聲音似明月松間的清泉,娟娟流入季寥的心靈中。
這聲音旁人是壹點都聽不見的。
口訣並不長,只是有些繁復艱澀,好在季寥資質很高,將其壹字不漏的記下來。在清雨對暮鼓的敲擊聲中,天上的星鬥失去光輝,同時那道光柱也由粗變細,須臾間,就消散在空氣裏。
貓兒始能從光柱裏脫身,但眼神仍舊迷蒙。
季寥將貓兒抱起來,發現它不禁睡眼惺忪,而且神色懨懨,好似對外界沒什麽反應。
清雨凝眸瞧了半晌,輕輕道:“北落師門是中了祝由術裏面的魂魄咒壹類的法術。”
季寥道:“祝由術我略有聽聞,但魂魄咒是什麽?”
清雨道:“世間修行體系不過是佛門、道家以及旁門左道,旁門左道主要的源流在天魔經,但也有例外的地方,那便是巫術。巫術跟世間任何修行體系都不同,且分為巫武和巫法兩種截然不同的修行道路。
巫武是將那些強大存在的血脈煉化進自己的體內,從而獲得強橫的力量,最出名的巫武功法便是真靈九變,這門功法能將九種強大的遠古神魔血脈煉化進自己的身體,練成之後,便能隨意變化為這九種神魔,從此橫行世間,罕逢敵手。
而巫法主要便是祝由術,不同於壹般的修士,修煉巫法的人,壽命並不會得到延長,但每壹種巫法都威力奇詭,其中壹些禁咒更有不可思議的效力。比如魂魄咒便涉及生靈最神秘的魂魄,通過將人的生辰八字或者血液、毛發放進泥塑、木偶、紙人之類的物事中,然後施展禁咒,便能無聲無息,傷人魂魄,甚至遠隔萬裏之遙,取人性命,且讓壹般人看不出死因。
北落師門中的便是魂魄咒,而且我懷疑北落師門很可能中的是魂魄咒裏最狠辣歹毒的釘頭七箭書。”
說到這裏,清雨面上露出歉意,道:“我先前以為北落師門只是元神出遊,直到現在才發現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季寥道:“仙子不必內疚,這釘頭七箭書當如何破解,妳可有眉目。”
清雨道:“世間能施展釘頭七箭書的人,恐怕只有雨族的幾個老怪物。而且如果是釘頭七箭書,發作的時間將長達二十壹日,我們現在去雨族,追究根源,時間上還來得及,何況我剛才以暮鼓暫時將它身上那股離魂之力壓制住,短時間內北落師門不會有什麽問題。還有壹點,那就是北落師門的元神本就近乎不滅,就算它離散了魂魄,但應當也是元神從肉身離開後,暫時被拘禁住。”
季寥頷首道:“我也相信它不會那麽容易出事,只是仙子口中所說的雨族,我們應該盡快前往那裏去查探壹番。”
既然清雨說了懷疑目標,季寥自當前去壹探,否則始終沒法放下心。
貓兒對他來說,既是良師,也是損友,季寥不希望它受到任何傷害。
清雨道:“雨族的方位我是知道的,但如今我還有另壹件大事要做,便不能隨妳壹起去,我現在便將雨族的信息告訴妳。”
她取出壹枚珠子,對著它施展了壹門玄妙的法術,將信息註入其中,只見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清雨將珠子交給季寥,說道:“這是留影珠,雨族的信息都在裏面。”
季寥道:“多謝仙子了,妳有要緊事,便先走吧。”
清雨也不拖泥帶水,說了壹聲告辭,徑自回到石屋,將捆仙繩綁著的四人牽走。
最後化為天上壹道清泓,很快就無影無蹤。
等她走後,佛屠子面色仍有古怪,悄聲道:“尊主,我瞧她面相的死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濃了,只怕活不過十日。”
季寥壹驚,說道:“妳剛才怎麽不說。”
“我看她修為深厚,神色間有超脫生死的灑脫氣度,可見並非不自知,便沒有說出來。”佛屠子回道。
季寥略作思忖,便猜到清雨被困住後,強行分神化念已然傷到根本,又被那八卦鎮壓了壹段時間,元氣更是大傷,此刻已然油盡燈枯,只是有許多事情要辦,才強自提著壹口氣。
雖然只短短時間相處,季寥已知清雨行事灑脫,識見匪淺,氣度亦非尋常,心想她若是將不久人世,實是憾事壹樁。
他道:“難道就沒什麽辦法可以幫到她?”
佛屠子道:“死生有命,禍福在天,何況人生本來就是壹場幻夢,尊主要見的生死離別還多,不必為此掛懷。”
血傘道:“若什麽都不掛懷,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佛屠子微笑道:“活著是壹種意思,死了也是壹種意思。”
血傘道:“那妳怎麽不去死。”
佛屠子道:“活著便是活著,死了便是死了,從生到死,都是自然之事,我何必刻意為之。”
季寥插口道:“好了,妳們兩個也別鬥嘴,咱們準備出發去雨族。”
“我也要去。”七月眼巴巴地瞧著季寥。
她不說話,季寥都差點忘了她,蹙眉道:“妳跟著去幹什麽?”
七月道:“大祭司要是萬壹沒死,等妳壹走,留下我壹個人,我豈不是慘了。”
季寥心想確實有這種可能,但見她眼中有壹絲狡黠,顯然另有依仗,便道:“他要殺妳,什麽時候都可以,難不成我要壹輩子跟妳寸步不離?”
七月恨恨道:“妳這麽厭煩我,我也不活了。”
說完之後,她就跳進前面的水裏。
季寥微微有些後悔,覺得話說的過重,但不這樣,讓七月跟著他也是不好。壹來雨族也不是沒有危險,二來七月行事也有些肆無忌憚,不合季寥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