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傾心俏情 6K

　　半晌後，亭間只剩寧塵壹人。
　　他咬著糯糕再看了眼寢宮，神色有些擔憂。
　　“有什麽好擔心的。”
　　九憐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旁，壹副大人做派，環臂抄手坐在石桌上。
　　“那女人胸有成竹，顯然已想好了各種說辭。以朱丫頭的性格，又不會太過折騰。”
　　“說的也是。”
　　寧塵無奈壹笑：“不過將此事交給禮兒去辦，真有點不自在，好像我成了撒手不管的負心漢似的。”
　　九憐斜睨道：“算不上負心漢，但是個貨真價實的好色之徒。”
　　寧塵頗為感慨，大方點頭承認。
　　“憐兒慧眼。”
　　“這可不是誇妳。”九憐翻來壹記白眼：“下流。”
　　寧塵笑了笑：“能叫美人心安，得此評價倒也不錯，只嘆昨晚冷落了憐兒，還望妳莫要傷心失落。”
　　“...突然咬文嚼字起來，聽得人冷颼颼的。”九憐呲了呲小虎牙，示威道：“妳們雙修壹整晚，我傷心失落個什麽。”
　　寧塵好奇道：“憐兒沒偷看？”
　　“誰要偷看妳們！”
　　九憐輕輕踢來壹下，羞惱道：“別自作多情，誰稀罕看這些場面。”
　　說罷，她才抱臂扭頭，不屑嗤笑。
　　真要吃味，當初過年這臭徒兒跟程婦膩歪在家裏的半個月，分明才更胡搞亂來，簡直毫無顧忌...哪還輪得到今日，哼。
　　寧塵戳了戳她臉蛋上的小酒窩，輕笑道：“是我不好，憐兒別惱。”
　　聽著耳邊驟然溫柔下來的聲音，九憐呼吸微亂壹瞬，但很快將其右手拍開：“吃妳的早膳去。”
　　順勢挨了壹記綿軟粉拳，寧塵笑著坐回原位，也沒再嬉鬧逗趣。
　　他捏起壹塊糯糕遞來：“可要嘗嘗宮廷禦廚的手藝？”
　　“...只嘗壹口。”
　　見自家師尊張嘴等餵的可愛模樣，寧塵心中暗笑，再小心遞至其唇邊。
　　九憐小小咬了壹口，玉指拂過唇角，細品片刻，臉頰很快再泛幾分紅霞。
　　寧塵輕笑：“味道不錯？”
　　“勉勉強強吧...”
　　“但憐兒看著還挺喜歡。”寧塵再晃了晃糯糕：“要再嘗幾口？”
　　九憐側首望來，見其略顯曖昧的目光，她頓時紅著臉壹口咬上了手指。
　　“嘶！”寧塵連忙收手，哭笑不得道：“生氣了？”
　　“沒生氣。”九憐臉頰仿佛小倉鼠般微鼓，吃著糯糕含糊道：“看妳今日態度挺好，勉為其難接妳好意。”
　　說著，她又壹轉話鋒，道：“妳與那女人雙修至清晨，現在有何感覺？”
　　聽其提及正事，寧塵也收起心思，試著內視檢查壹番。
　　——經歷連番激戰所留下的傷勢，已經盡數痊愈。
　　不僅如此，甚至體魄都變得比往日更為強橫堅實，體內玄氣澎湃，比之前更強壹倍有余。
　　武境雖未提升，但有如此厚實底蘊，只要往後武道意再做感悟，修為突破定然能壹帆風順。
　　最為重要的是，寧塵感覺到丹田上方龍玉隱現，另凝氣海，象征龍氣的青紫雙芒流轉盤繞，似浸潤全身筋骨。
　　“效果雖然很好，但...”
　　寧塵臉色古怪道：“既有太初龍玉這等恐怖名頭，反倒顯得有點平平無奇？”
　　九憐交疊起雙腿，輕笑道：“此玉對修為上的提升只是順帶，這太初龍氣演化而成的青紫二氣，壹為洗練根骨、塑造龍源體，二為逆天改命，奪天地造化之緣。”
　　“龍...源？”
　　“我曾與妳說過，上古武者都會修煉特殊功法，借此塑造武體。譬如妳的渡厄體。”
　　九憐晃悠腳丫，侃侃而談道：“而這龍源體亦是其中壹種，同樣有非凡之能。練成者龍骨不滅、龍氣自成，如真龍化身，有移山填海的本事。”
　　寧塵面露訝然。
　　聽起來是很厲害，而自己如今——
　　“妳所吞龍玉為太初之列，六法之壹。若能練成此體魄，益處可是無窮無盡。”
　　九憐驀然揚起，掩唇邪笑道：“不過嘛，先不說妳距離塑成龍源體還有不少距離。哪怕妳練成龍體，同樣也有極強的反噬。”
　　寧塵心頭壹跳：“這體質還有反噬？”
　　“這是自然。”
　　九憐笑吟吟道：“這蒼國歷代皇帝雖然只吸收泄露出的壹絲青氣，算不得龍源之體，但也足以橫行北域，可為何他們卻總是英年早逝，代代都沒坐穩百年？”
　　這番反問，頓時令寧塵眼角直抖：
　　“難道說，這玩意兒跟壽命...”
　　“沒錯。”
　　九憐嬉笑道：“龍氣可不是那麽輕松就能承受的，縱然能得驚天修為，但同樣會大幅削減凡人壽命，精氣神會被龍氣迅速吞噬、榨幹，直至垂暮老矣歸於黃土。”
　　寧塵沈默片刻，反倒沒露出什麽慌亂之色。
　　九憐眉頭微挑：“妳不怕？”
　　“剛才是被嚇了壹跳，但憐兒總不至於害我。”寧塵好奇道：“想來是有何反轉？”
　　九憐撇撇嘴：“算妳猜得準。龍源體雖是霸道，但妳渡厄體同樣不遜其分毫，甚至猶有過之。只要好好修煉，那些龍氣非但不會透支妳的潛力，反而會為妳掌控。”
　　寧塵問道：“聽著是好事壹樁，但該如何修煉？”
　　“雙修。”
　　“呃？”
　　“咳...我、我是說雙修為輔，練武為上。”九憐連忙轉口，故作高冷道：“到時候自然會有高人指點妳修煉適合龍源體的功法。”
　　寧塵心思微動：“是那位身穿白紗的女子？”
　　九憐盯著他看了壹陣，驀然嘀咕道：“可別又與對方眉來眼去就好上了。”
　　“哪有那麽誇張。”寧塵指了指自己，失笑道：“才見上幾面而已，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叫對方壹眼看上——”
　　“這可說不準。”
　　九憐冷不丁地插了句話，令二人都楞了壹下。
　　寧塵很快反應過來，好笑道：“憐兒這是覺得我魅力十足？”
　　“誰覺得了，少臭美。”
　　九憐臉色微紅，連忙拿起壹塊糯糕塞進他嘴裏：“吃飽了就去練功，少貧嘴！”
　　寧塵壹口胡吞下肚，連忙道：“還有這份玄古元典。”
　　看著他反手取出的古樸卷軸，九憐眼神微凝，低聲道：
　　“妳若做好準備，我可以助妳壹窺其中奧妙。”
　　“...等等。”
　　寧塵神情也逐漸嚴肅，道：“如今我傷勢恢復，憐兒可與我說說妳的事？”
　　九憐似乎早有預料，沈著臉沈默許久。
　　半晌後，她才輕聲道：“妳真想幫我重塑肉身？”
　　“憐兒於我恩重如山，理當竭力助妳。”寧塵凝眉沈吟：“再是艱難險阻，我都會拼上性命壹闖。”
　　“......”
　　九憐雖是無言，但嘴角已揚起淡淡笑意。
　　她略作斟酌，緩緩道：“將來若有機會，妳可以去萬星所在轉壹轉，妳便會知曉許多。”
　　寧塵將此話牢記在心，但微怔片刻，連忙再問：“那我是不是要去兇險之地尋找某些天材地寶？”
　　“不必。”
　　九憐的回應，讓寧塵不禁皺眉。
　　“這是何意？”
　　“以我九憐的本事，天下間又有何天材地寶可能承載我的宏偉。”九憐環臂抱胸，螓首微揚，那股高傲好似渾然天成。
　　“妳再去尋得什麽寶物來拼拼湊湊，那也算不得本尊肉體，何必多此壹舉。”
　　寧塵聽得心下顫動，無奈笑道：“但憐兒又該...”
　　“所以，我才讓妳去萬星所在壹趟。”九憐剛才那副漠視天下的氣勢頓時煙消雲散，臉紅尷尬道：“那邊應該有壹份特殊功法，我正好去學壹學，能自己重塑肉身。”
　　寧塵呆了呆。
　　旋即，他頓時莞爾道：“原來憐兒也不是事事都會？”
　　九憐羞惱道：“我當初傲視天下，哪用得著塑什麽肉身，誰閑著沒事去琢磨這些功法，我又不缺身體。”
　　說著，又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哼哼道：“塑身功法我自然懂得不下千萬，只是沒有壹份能配得上本尊，這才當它們統統不存在而已。”
　　“好好，憐兒香魂艷魄，是該找壹份得天獨厚的好功法才行。”
　　寧塵摩挲著下巴，疑惑道：“不過，妳說的‘萬星所在’，又位於何處？”
　　若在北域內，他可以拜托禮兒打聽壹二。但要是在北域之外——
　　“我不清楚。”
　　“啊？”寧塵瞪大眼睛，壹臉愕然的看著對方。
　　“那地方本來就縹緲無蹤，難以尋得。”
　　九憐臉蛋發熱，撇嘴道：“況且，距我重創都不知過去多少歲月，妳覺得壹切都還會如舊？”
　　“原來如此，這倒有些麻煩。”
　　寧車捏了捏眉心，還是露出笑容道：“往後我盡量打聽吧。”
　　“若心有感應，我會給妳指引方向。”
　　九憐微不可聞的低吟道：“謝謝...”
　　寧塵笑著握住她的小巧柔荑：“妳我還用道謝？”
　　“總、總該說明白些...”九憐輕輕掙紮了壹下，但終究沒將小手抽走，躲開視線支吾道：“我可不想被妳當成什麽不講情面的蠻橫女人。”
　　寧塵神色稍作嚴肅，再問道：“那又是何人在當初傷了妳？”
　　“...不好說。”
　　“還不行？”
　　“妳我二人實力還太弱，抵擋不住。”
　　九憐搖搖頭：“待妳尋得萬星所在，我重塑肉身後，我們可以再從長計議。”
　　說完，她目光不由得飄向亭外，略微出神。
　　想往日二人初逢，她亦存著幾分翻身反擊的希冀。想著自己培養出的徒兒壹旦踏足玄明，再是危險之地都可闖蕩壹番。
　　但如今真的晉升玄明境，她反而有些...
　　不舍得。
　　即便對重獲新生再如何渴望，九憐還是忍住了所有沖動，不忍再見自家徒兒會為了自己滿身瘡痍。
　　她可以繼續等。
　　她同樣堅信，只要師徒相伴，哪怕再遲些、再慢些，穩穩當當的逐漸走下去，二人亦是無所不能。
　　“......”
　　寧塵沈吟無言。
　　他當然明白九憐總在此事上支支吾吾的原因，再多說辭，也只是不想讓自己貿然涉險。
　　“憐兒...我會努力修煉。”
　　九憐轉回目光，淡笑道：“妳已經夠努力了。”
　　寧塵正色道：“我遲早會踏足此世之巔、強到足以鎮壓世間壹切敵，護妳周全無憂。”
　　九憐抿緊粉唇，稚臉生暈，片刻後才嬌嗔道：“才剛剛與其他女子雙修，現在就來與我說這些海誓山盟，真是...”
　　說著，便紅著臉抽回右手，輕哼壹聲：“輕浮下流。”
　　“難得有機會與憐兒說壹回情話，當然得絞盡腦汁。”寧塵撓頭道：“不過剛才這霸氣之言，說的我自己都有些躍躍欲試，還挺爽快的。”
　　九憐壹時氣結，只得翻來壹記白眼：“又是從妳那些奇怪的故事書裏看來的？”
　　“憐兒明鑒。”
　　“臭徒兒！”九憐臉蛋漲紅，擡手喚來厄刀。
　　寧塵輕笑道：“雖然文縐縐了些，但那些話也的確是我的意思。”
　　厄刀停在半途中，九憐張嘴欲言又止，只得羞憤般瞪來壹眼，逃也似的鉆回了魂海。
　　寧塵順手接住掉落的長刀，正想再開口安撫幾句，卻聽見院中又有腳步。
　　“——回來了？”
　　葉舒玉儀態優雅的走進石亭，嗔怪道：“昨晚壹聲不吭去了何處，叫我們壹陣擔心。”
　　寧塵笑著拉她壹同入座：“去了蒼龍秘境壹趟，收獲頗豐。”
　　“秘境？”葉舒玉壹驚：“蒼皇帶妳去的？”
　　“對。”
　　“...她還真是看重妳，連這等重要之地都與妳分享。”
　　葉舒玉揉了揉太陽穴，好奇道：“但我剛才聽侍女所言，蒼皇今日身體抱恙，連繼位以來從未缺席過的早朝都擱置了，秘境內發生了何事？”
　　寧塵頓了頓，坦然道：“我與禮兒雙修了。”
　　“......”
　　葉舒玉眸光陡顫，輕籲出聲：“果然還是到了這壹步...琴霞可是知曉？”
　　“她們如今就在屋內交談。”
　　順指瞥了壹眼，葉舒玉再轉來幽幽目光：“我是不是還得稱贊妳，為武蒼兩國的合作大出力氣？”
　　寧塵哂笑兩聲。
　　“罷了。”葉舒玉搖搖頭，終究沒再責備指摘。
　　自從知曉二人有了私情，就料到遲早會有這樣壹天，但沒想到會發生的那麽快而已。
　　“妳...咦？”
　　葉舒玉驀然驚聲，連忙伸手摸索檢查：“妳傷勢痊愈了？”
　　寧塵拍了拍胸口：“如假包換。”
　　確認其當真無礙，葉舒玉眼神漸柔，淺笑壹聲：“因禍得福，這樣也好。”
　　“舒玉沒生氣？”
　　“我有何好氣的，只想叫妳別太貪心。”
　　葉舒玉噙著笑意，在其額頭上輕輕壹點：“可忘了妳在武國還有嬌妻等候，別辜負舊人。不然我得為三娘她們好好責罵妳壹頓了。”
　　被輕嗔壹聲，寧塵卻覺如沐春風，這份淡淡的關切之意令他也甚為感慨。
　　“舒玉，接下來妳可有何打算？”
　　“與蒼國諸多合作，還需細細詳商。”
　　葉舒玉柔聲道：“不必擔心我是否煩悶無聊，這些瑣事可不少。”
　　“可要我幫妳分擔壹些？”
　　“妳呀，太愛操心。”優雅貴婦掩唇莞爾：“我若連此事都辦不成，此行隨妳同來蒼國，難道真的只為蹭點喜酒喝？”
　　寧塵撓頭訕笑道：“只怕舒玉又累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恢復些的身子又得虧空。”
　　葉舒玉剛想開口，但腦海中倏然閃過當初幾幕，不禁嬌顏泛羞，側首抿唇無言。
　　這男人，難不成有何偷心攝魂的魔力不成，怎得總會...
　　嘎吱——
　　門房異響引得二人視線齊轉。
　　隨即，就見朱家母女二人從寢宮中走出。
　　葉舒玉與寧塵壹同迎上，眼神卻有些古怪。
　　只壹眼，便看出這位蒼國女皇的步伐踉蹌，似有些綿軟脫力，臉頰泛著嬌媚酡紅，好似陳釀佳釀般引人沈醉。
　　她偷偷伸手在寧塵腰後壹捏，小聲道：“凈胡鬧。”
　　“...真不是故意的。”
　　寧塵同樣低聲回了壹句。
　　“舒玉妹子也來了？”朱禮兒款款走來，微揚淺笑：“正好今日身體不便，不妨陪寡人在宮中轉壹轉，閑聊散散心，如何？”
　　葉舒玉連忙伸手攙扶，卻有媚香倏爾撲鼻，令她臉色微紅，暗中剜了寧塵壹眼。
　　到底欺負了蒼皇多少時辰？
　　心底腹誹，但貴婦還是不動聲色道：“既然朱姐姐有意，我自然再高興不過。”
　　“我們先走吧。”
　　朱禮兒看了看身邊垂首不語的女兒，再看向僵直站著的寧塵，她不禁眼神柔和的做了個嘴型，仿佛在說‘莫要擔心，壹切都好’。
　　說罷，她便與葉舒玉互挽著玉臂緩緩離開了清鳳殿。
　　只留下寧塵和朱琴霞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
　　僵著片刻，還是寧塵硬著頭皮打破沈默。
　　“琴霞，不知女皇陛下剛才與妳說了什麽？”
　　“...說了些私密話。”
　　朱琴霞輕撚裙角，紅著臉躲開目光：“不能叫前輩知曉。”
　　看她壹副嬌羞模樣，寧塵倒是稍微松了口氣...怪不得禮兒壹路氣定神閑，看來這壹番談話的確有效。
　　“那琴霞妳——”
　　“妳們二人對我都很重要，我也沒說過不同意此事。”
　　朱琴霞扭捏抱臂，聲音愈發微弱：“所以前輩也不必那麽擔驚受怕的...”
　　“當真？”寧塵頗為欣喜道：“琴霞沒有氣惱？”
　　“當然惱了。”
　　朱琴霞頓時氣鼓鼓道：“即便是我，都想提劍往前輩身上戳兩個窟窿才解氣！”
　　話雖如此，她卻只是豎著玉指，壹臉幽怨地往寧塵腰上壹陣戳：“壞前輩。”
　　絲毫不疼，反倒有些癢癢的。
　　咕嚕——
　　腹間驀然傳出壹絲聲響，令少女動作陡僵。
　　她臉頰迅速漲紅，支支吾吾道：“只、只是傷勢未愈、身體虛弱才容易...”
　　寧塵啞然失笑，攬住其香肩往亭內走去：“既然嘴饞，還是先坐下吃些糕點吧。”
　　“...嗯。”
　　少女縮著身子依言入座。
　　待咬上尚有余溫的甜糕後，她才羞答答地瞄來視線：“前輩，我們等會兒出宮逛壹逛皇都，如何？”
　　寧塵好奇道：“怎得突然要出宮了？”
　　朱琴霞粉唇微撅，悶悶道：“若再在宮中呆著，我怕前輩又要稀裏糊塗被娘親搶去，都沒機會再說上幾句話。”
　　他幹笑道：“琴霞放心，女皇陛下現在有舒玉陪著休息，我還不至於跑去打擾她們。不過出宮壹行也可，正好讓妳帶我瞧瞧皇都風景。”
　　少女見他有些尷尬，眸光微動，也沒再出言為難。
　　扭捏糾結了片刻，她撚起壹塊糕點遞到寧塵面前，臉紅低吟：“前輩也別幹瞧著，壹起吃些。”
　　寧塵開懷壹笑，索性大手壹張直接將其抱個滿懷。
　　“哇嗚！”朱琴霞嬌呼壹聲，金眸瞪的滾圓。
　　但感受著再懷念不過的溫暖擁抱，少女嬌軀漸軟，埋首頸間心下漸寬。
　　雖然有些從未想過的意外發生，可有前輩相伴著...壹切都好。
　　可抱著沒壹會兒，朱琴霞又眨巴起眼睛，羞喃道：“前輩，可...可別做那種澀澀的事。”
　　“呃？”
　　寧塵壹呆。
　　這氣氛正是溫馨和睦，話題怎麽突然扯到了奇怪方向上。
　　略微松開懷抱，低頭壹看，卻見少女臉色通紅，雙臂護在胸前，戰戰兢兢道：“小女還沒與妳完婚，不能做這種...”
　　寧塵哭笑不得道：“現在還是大白天呢，我哪有那麽急色？”
　　朱琴霞眼神古怪，道：“前輩分明欺負了娘親壹整晚，娘親說她都哭了好幾回。”
　　寧塵：“......”
　　魂海中的九憐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寧塵捏了捏她的臉蛋，失笑道：“放心吧，今日我們好好出門放松。”
　　“嗯...”朱琴霞滿臉的青澀羞意，眼中更是藏不住的欣喜。
　　...
　　蒼國皇都，隨著動亂平息，已較之往日熱鬧許多。
　　而在風雪飄零的長街上，正有兩道身影並肩而行。
　　寧塵隨意打量周圍，頗具異國風情的繁盛街景映入眼簾。
　　大半個月前，他剛到皇都才壹落腳便遇上變故，著實沒機會欣賞，眼下倒有了機會。
　　不過——
　　他轉回目光，有些好笑的看著身旁少女。
　　朱琴霞壹身華美冰裙都被狐裘大氅所裹、不僅戴著垂紗鬥笠，臉上甚至還包著兩層紗巾，似乎生怕被外人瞧見。
　　“當真要如此誇張？”
　　“這樣出門能安心許多。”少女淺笑兩聲：“跟前輩說話也壹下子輕松不少。”
　　說著，還頗為主動地牽起了手，腳步甚是輕快。
　　寧塵調侃道：“現在才像往日的小丫頭。”
　　朱琴霞輕嗔：“是前輩變得比當初更壞，總說些叫人臉紅心跳的話。”
　　“倒是我的錯。”寧塵笑了笑：“要不先去嘗嘗當地美食？”
　　“我正好認識幾家酒樓，滋味可不遜禦廚，前輩快來。”
　　被少女牽著行走在異國街道，聽著其歡快笑語，寧塵不禁面露感慨。
　　自己在她心中，或許當真無比重要。
　　朱琴霞驀然回首，飛揚面紗下隱現燦爛笑意：
　　“前輩，走快些～”
　　“好好，不過...不妨換個稱呼？”寧塵笑道：“妳我這般親近，還喊著前輩倒顯生分了。”
　　少女壹怔，很快笑著頷首：“這倒是，但我壹直都喊前輩，驟然要換壹個——”
　　“寧哥哥如何？”
　　“......”
　　朱琴霞雙手抱胸，猛地竄出幾丈遠。
　　寧塵看得壹楞。
　　“不、不行。”雖有面紗遮顏，但仍能依稀猜出她此刻的壹臉微妙，嘀咕道：“前輩又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事來占便宜，聽著好像成了前輩妹妹似的。”
　　寧塵轉念壹想，也是面露尷尬。
　　好吧，以他跟禮兒的關系，這的確喊不得。
　　朱琴霞糾結片刻，小聲道：“喊寧郎？”
　　二人默默對視片刻。
　　反倒是少女自己面紗下臉蛋漲紅，支吾道：“念、念著好難為情...”
　　寧塵哭笑不得的拉著她離開：“還是幹脆喊我名字就好，思來想去也麻煩。”
　　朱琴霞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了段路，沈默半晌。
　　少頃後，她輕輕挽住了寧塵的手臂，垂眸柔語：
　　“夫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