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刑天大戰應龍
山海經密碼 by 阿菩
2018-10-1 15:10
常羊山。
地底傳來悠悠聲響:“是誰?是誰?是誰?是誰在打擾我的長夢?是準備下來伴隨我,渡過這千萬年的地獄歲月嗎?”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地面上,羿令符卻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妳不是刑天……”
“刑天?哈哈,哈哈……我當然不是刑天,我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魔王,我是能帶走任何人生命的死神!渺小的人類,這就是妳打擾我長眠的代價!”
小孔中噴出來的死氣更濃了,羿令符卻冷笑起來:“魔王?死神?我看妳什麽都不是!妳只是看守刑天墳墓的獄卒吧!”他舉起了天心劍,往那個小孔壹插。
地底登時傳來了長長的痛苦呻吟,壹股血氣代替死氣噴了出來,壹個影子從地孔縫隙中躥了出來,在日光下驚叫著。它獸身人面,壹對大耳朵上掛著兩條青蛇。羿令符道:“奢比屍?”雙眼猛地放出異光來。
那奢比屍在羿令符的威懾下竟然無法脫逃,只是求饒般叫道:“快讓我走,快讓我走!快讓我走!”它似乎已經嚇得連其他話都不會說了。
“妳急什麽!”羿令符道,“我不壹定會殺妳。”
這時大地壹陣震動,奢比屍渾身顫抖,哭喪著呼喚:“他要出來了!他要出來了!妳哪裏弄來的這柄劍,竟然將他驚醒了!妳知道將他驚醒的後果嗎?”
“誰要醒了?”羿令符道,“是刑天嗎?”
奢比屍發出壹聲慘呼:“不要呼喚那個名字!”
天心劍猛地壹震,從那個地孔中脫出飛向空中,壹個低沈而沙啞的聲音傳來:“誰人叫我?”
奢比屍發出壹聲慘嚎,整個身體軟倒在地,再也不能動彈。
羿令符道:“將妳驚醒的,是我,羿令符。”
“羿令符?沒聽說過。”
“妳當然不可能聽說過。”羿令符道,“我是妳死後千年的人了,是妳同時代某個英雄的子孫!”
“死後千年?死後千年?妳這話是什麽意思?妳說我已經死了?”
羿令符道:“難道妳不知道?”
地底傳來了狂笑:“死?我不會死!我不死國人不會死!”
羿令符收回了天心劍,再次插入小孔,地底傳來更加劇烈的震蕩,羿令符道:“若妳還沒死,那就睜大眼睛看看,現在的天下已經成了誰人之天下!”
整座常羊山都搖晃了起來,巨大的震動讓常羊山產生了崩裂,以羿令符射出來的小孔為中心,壹道道裂痕向四周擴散,終於轟然崩塌。這時龍爪禿鷹壹把抓起了羿令符,羿令符原本落足之地已經變成了壹個巨大的洞窟,洞窟深達千尺,黑幽幽的讓人看不見最底層的情景。
壹股死氣從洞窟底傳將出來,那個聲音道:“誰人之天下,誰人之天下?難道現在不是姬軒轅和他子孫的天下嗎?”
“原來妳也知道。”羿令符道,“看來妳已完全被黃帝鎮服了。”
洞窟底部的聲音怒道:“胡說!我刑天除了炎帝之外,不向任何人臣服,就算是姬軒轅也不!”
羿令符道:“但是現在,軒轅黃帝的子孫仍然占有這個世界,他麾下的神獸仍然肆虐四方,而妳呢,妳只能沈睡在這黑暗的地底逐漸被人遺忘,妳說妳還未死,在我看來妳卻早已死去了!”
大地忽然震動了起來,那似乎是來自這位上古戰神的憤怒!
這時遠方傳來了壹股寒意,寒意之中帶著壹股可怕的龍氣,羿令符心頭壹震,便知道應龍終於出現了!
“不破有危險!”他心道。
地底的刑天似乎也感應到了應龍的氣息,常羊山的震動也越來越頻繁,羿令符道:“妳也感應到了吧,那股氣息,就是妳們那個時代的最強者——應龍!”
刑天哈哈大笑:“我們那個時代的最強者?應龍?它算得老幾!當年涿鹿之戰,蚩尤只是召來飛廉那頭小鹿,商羊那只小鳥,就已經壓得應龍無還手之力!如果不是旱魃①出手,姬軒轅就要被他累得壹敗塗地了!我們那個時代的最強者?呸!”
羿令符也知道應龍其實沒有刑天口中說的那麽不堪,不過聽他竟然將飛廉、商羊兩大始祖神獸藐為“小鹿”、“小鳥”,也不禁莞爾。
這時伴隨著應龍之氣傳來的寒意越來越濃,羿令符怕有莘不破有危險,不敢耽擱,冷冷道:“妳也就只能過過嘴癮而已,但妳再怎麽誇口,也改變不了自己被鎮壓在千尺山峰之下,而妳的敵人卻在世間逍遙縱橫的事實!我原本以為,妳只是身體被鎮壓,現在看來,妳卻是連心也已經死了,千年以前那如狂獅、如猛鷙,那連軒轅黃帝也忌憚害怕的刑天,今日已經不復存在了。”
地底傳來了長長的低吼,這次地面沒有搖晃,但有壹種微震遍布方圓百裏的地底,似乎是壹股怒火被激發了出來,隨時可能會掀開地面而爆發!
羿令符道:“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看看天上吧,那壹片片的烏雲也都服從了應龍的使令;看看這片大地,這裏都成了軒轅黃帝子孫的戰場,而曾經號稱戰神的妳卻只能蜷縮在黑暗潮濕的地底看著與自己無關的這壹切就這樣發生。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刑天,妳還是震塌這常羊山將自己埋葬起來吧。不死族的傳說,將永遠成為傳說了!”
千尺地窟終於傳出了怒吼,這聲怒吼十分低沈,但蘊含的力量卻令常羊山崩成了數片,就連遠處的融父山十二連峰也搖晃了起來。
有莘不破和始均厲也感應到了這震動,有莘不破大喜道:“小雋,小雋,快行動!”
他以為是桑谷雋終於要發動移山了,但等了好壹會卻沒有任何動靜,玄冰獅頭斧中應龍的影子盤旋了出來,離開了獅頭斧,成了獨立的形態。
“怎麽了?”始均厲問道。要對付有莘不破,他原本不打算請出完整形態的應龍,只是打算借助壹些它的力量,但這時應龍卻自己穿透空間遊了出來,龍頭的影子望向常羊山的方向,說道:“我有壹個老朋友覺醒了。”
應龍的龍角忽然大放光芒,猛地壹掙,躥入雲間,千裏間的水汽漸漸凝聚,化作了鋪天蓋地的空中天湖。
有莘不破眼見應龍再次成形,忍不住破口狂罵道:“小雋!姬慶節!羿老大!妳們都死哪裏去了!為什麽到現在還不發動!那條長著翅膀的死爬蟲又出來了!”
劇烈的地震使那個千尺洞窟越崩越大,地底的黑風呼嘯而起,化作刑天的怒吼:“後生小子,胡說八道!妳懂得什麽!”
羿令符道:“難道我說錯了麽?”
這時整個天空的光和雲開始連接並形成雙翼巨龍形狀,那是應龍之魄牽引天地之力而形成的雲氣龍身。
羿令符道:“看來,它已經感應到了妳的存在。刑天,如果妳害怕應龍就趕緊將常羊山整個兒震塌,將自己埋藏起來,我想應龍再怎麽,也不見得會將妳從千尺地底下挖出來鞭屍。”
這壹次,地底傳來的不再是怒吼,變成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羿令符道:“妳笑什麽?”
刑天長笑不止:“我笑什麽?小子,妳用我留給我後裔的遺物將我驚醒之後就不斷激怒我,為的是讓我去替妳對付應龍吧?”
羿令符忽然沈默了下來。
在千年的傳說當中,刑天乃是壹個如同地火噴湧般易憤怒的無敵神將,然而看他在狂怒之下卻還能轉為冷靜,並壹下子就洞悉了自己的圖謀,羿令符就知道自己錯了。
神壹般存在的千年英雄,豈是這麽容易能被人玩弄的?
就在羿令符黯然之際,刑天卻忽然說:“小子,雖然妳的激將法失敗了,不過我仍然可以幫妳,只是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羿令符精神壹振。
刑天道:“妳手中拿的那柄劍,是從我的後裔處得到的吧?”
羿令符道:“是。”
刑天道:“我雖然長眠地底,卻也感應得到我不死族的血脈如今已經斷絕。我自身長睡在這常羊山下,有我自己的選擇,但不死之族的族統,卻不能因我而斷。小子,妳,我想與妳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刑天道:“妳的身軀雄壯中蘊藏暴烈,很對我的胃口。我可以幫妳擊退應龍,但妳必須答應我,為我傳衍不死族的族統。如果妳在盛年之時死去,則妳要交出妳的身體,如果妳年老壽終,那麽就交出壹個與妳有同等體質的子孫!”
羿令符道:“妳要我為妳傳衍不死族的族統?但我既不是女人,可以為妳生育兒子,身上又未曾流有不死族的血液,如何能為妳傳衍族統?”
“不需要那些。”刑天道,“我不死壹族族統的傳衍,不壹定要通過男女生殖,只需要通過感染即可,常羊氏其實也不是我的後人,只是他們守墓既久,終於出現了與我能夠產生共鳴之人,受我感染,便埋下了不死族的血因。”
“感染?”羿令符不大理解。
“妳不需要懂得,妳只需要答應。”刑天道,“應龍已將成形,妳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
壹股上古元氣從地底湧出,向羿令符卷來,羿令符心頭壹動,令龍爪禿鷹放開了自己,縱身投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洞窟之中。
在應龍沖天而起的剎那,有莘不破趁機脫離了始均厲的掌控,他感應到常羊山方向有壹股巨大的力量在湧動,便迅即飛馳而去。始均厲見狀從後趕去,這時應龍雲體也正朝常羊山方向轉移。
到達常羊山後,有莘不破和始均厲不由得都吃了壹驚。巨大的山體這時候已經崩裂成七八塊,中央有壹個直徑十余裏、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口卷來凜冽的罡風,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深邃黑色,就連有莘不破與始均厲這樣的眼力也看不透。黑洞之上盤旋著壹頭龍爪禿鷹,有莘不破心道:“這事果然與羿老大有關,只是不知道他哪裏去了。”
應龍轟轟轟的聲音從雲間傳來:“刑天,妳還沒死麽?”
千尺深洞中傳來刑天的狂笑:“死?誰能殺得死我!就算是天崩了,地毀了,那造化的洪流也滅不了我的不死之身!”
壹條雄壯的身影從黑洞中冉冉升起,任是有莘不破這種從小就聽過刑天傳說的人也忍不住嚇了壹跳:從地底中升起的這個男人沒有頭顱,他雙乳暴睜,變成了雙目,肚臍橫裂,變成了血盆大口。他已經不知道在地底沈睡了多少年,腰間那壹條黑漆漆的虎皮裙已經變成黑色,而且爛得只剩下壹截,除此之外渾身赤裸,就連雙手中的壹對兵器——那對威震千古的幹戚①似乎也破爛不堪了。
他似乎是剛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餓鬼,然而雙目寒光射處,卻連神魔也要戰栗!
“刑天!真的是刑天!”有莘不破壹時間忘了抑郁,歡呼高叫了起來。他離家出走時就決定要會遍天下英雄,但也萬萬沒想到有機會遇見千年前的戰神。
刑天怪眼壹橫,道:“小子,妳是誰!”
有莘不破叫道:“我是羿令符羿老大的小弟,從小就聽妳的傳說長大的有莘不破,刑天大神,天上那只長著翅膀的爬蟲可惡得很,妳快揮幹戚劈了它吧!”
刑天呵呵壹笑,猛地壹沖躍到了雲間,掄起斧頭就往應龍雲體斬去!
應龍本非實體,但刑天的戰斧卻連雲氣都能斬斷!應龍雲體闊達百裏,戰斧不過數尺,但發出的威力卻劈斷了覆蓋面最廣的左翼。斧光到處,左翼雲氣風消雲散,化作了壹陣甘雨。刑天身形壹轉,盾牌橫掃,又劈斷了右翼,雲氣化成水傾瀉下來,沖成了壹個巨大的地面湖泊。雲氣沒有疼痛神經,應龍雖未感到疼痛,卻氣得雷聲更響。
刑天哈哈笑道:“現在變成沒翅膀的爬蟲了。”
有莘不破叫道:“大神妳將它的頭、角、爪子也劈了,那它就變成壹條蚯蚓了!”
刑天哈哈笑道:“好主意!”
應龍怒道:“刑天,妳欺人太甚!”龍口壹呼,壹股雲氣噴將出來,化作壹條垂天瀑布,從千丈高空直沖下來,力道足以劈開山嶽。
刑天以神盾護體向上沖去,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反沖下來,沖到地面後連大地都承受不住形成壹個巨坑,連巖石都被這水力沖得粉碎。
有莘不破見了這等威勢吃了壹驚。應龍兩翼雲氣重新凝聚,龍口壹呼,又是壹道垂天瀑布從天而降,沖入那個巨坑之中。
應龍呼道:“厲!借給我妳的寒氣!”
始均厲將寒冰之氣沖天發出,應龍借了這寒冰屬性,再噴壹口龍氣,整個巨坑都凍成了萬載不化的寒冰。
有莘不破怒道:“妳不是號稱無敵神獸麽?打架也要幫手,無恥!”
地底卻傳來了刑天的大笑:“不要緊,不要緊!”
冰面猛地破裂,斧光中刑天已經沖天而起。應龍雙翼壹動,形成了壹場席卷百裏的暴風雨,暴風如刀,寒雨如針,將刑天卷在了整場風雨的核心。
刑天仍然以神盾護住正面,背脊任他風雨沖刷,片片死皮在風刀雨針中卸下,卻又很快就長出新的皮肉來。應龍鼓動下的暴風雨遲遲不歇,大風刮了半日有余,大雨下到夕陽西下,這才漸漸平緩下來。刑天在風雨中被沖刷得全身赤裸,但握幹戚的雙手卻沒有絲毫放松,在風雨轉弱的剎那又壹次躍到空中,戰斧壹掄將應龍雲體劈成了兩半,神盾壹掃切落了那對龍角。
應龍發出了驚鳴,地面的水滴匯聚成流,接著逆天而上,雲間電光閃閃,天雷滾滾。
壹道道的雷光劈下,形成了壹個狂雷天牢。太陽已經下山,星月都被厚厚的雲層遮住,方圓數百裏的大地漆黑無比,在這樣的黑夜中,在雲層與大地之間卻有壹團巨大的藍光——那正是雷電匯聚之處。
每壹刻都有上百道雷電在這個區域撞擊,狂雷天牢的核心也不知道會達到什麽樣的熱度,更不知道雷電互擊會形成什麽樣的變異——在變異的電光球體中似乎連時空都被扭曲了。
千裏之內的百姓,無論北狄還是華族都朝著這個地方頂禮膜拜,多麽可怕的天地之威!
刑天卻仍然以那個簡單的姿勢飄浮於天地之間,神盾護住了他的正面,背部任憑雷電擊打,雷電將他的皮肉都電得焦黑糜爛,空間變異將他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甚至連骨頭都能看見了。
這個夜晚,西北的天空轟擊了十萬天雷,在這種密集的雷電攻擊之下,就算是蠱雕之類的千年老妖也要灰飛煙滅!
但是,當朝陽初升,刑天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雲層之下,右手戰斧壹掄,竟然劈開了狂雷天牢,接著壹躍跳上雲層,仍然是戰斧壹斬,又將應龍雲體切成了兩半,神盾橫劈,切斷了整個龍頭。
應龍的神通千變萬化,但刑天卻永遠只是神盾護體、戰斧劈敵,來來去去就是幾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但他的神盾能夠抵消任何攻擊的大部分威力,戰斧又能劈斬任何物體,冰可以劈開,山可以劈塌,連雷都可以劈斷!
這種在簡單中潛藏無窮力量的戰鬥方式,正是有莘不破的最愛,他壹瞬間從刑天的招式中領悟到了武道至簡的道理,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但天地間感到興奮的不只有他壹個人,刑天此刻似乎也十分興奮,他幹戚狂舞,將整個天空攪成混沌,雲層大亂,潰不成形。應龍發出了哀怒的狂嘯:“刑天!刑天!難道妳真的不死麽!”
刑天的笑聲緊接著響徹天地:“難道妳到現在才知道麽!”
應龍怒道:“誇口!若不是我形體不在,只存魂魄,妳休想支撐到現在!”
刑天哈哈笑道:“若妳是實體,現在早在我幹戚之下死了七八遍了,還能在這裏饒舌麽!”
壹人壹龍所發動的戰爭這時已經波及千裏,別說農耕作物,連草原也支持不住。始均厲擔心禍害會波及自己的部族,向應龍發出了呼喚,不想再持續這場勢必兩敗俱傷的戰爭。
但應龍卻已經徹底暴怒,根本不理會始均厲的呼喚,將天空中的水汽凝縮,越縮越是密集,形成了壹滴千鈞的可怕重水。將整個天湖變成只有數十丈厚的重水,其密度可想而知,在這樣的重水壓力下,就算是金剛石也經受不住,但刑天卻仍然雙目怒睜,這樣的重水,竟仍然無法毀滅他!
可如果讓刑天幹戚舞動、重水破裂,雲下的這片土地是否能夠擋住重水的傾瀉?
“龍祖,龍祖!”始均厲高叫道,“不要再戰了,不要再戰了!”
應龍卻厲聲喝道:“不殺刑天,我誓不回去!”
但重水之中竟然傳來了笑聲——那是刑天的冷笑,冷笑聲中,數十丈的重水竟然出現了裂縫!
應龍發出通天徹地的長吟,長吟聲中混沌形態的雲層猛地收縮,千裏方圓天地間的水汽都被吸引了過來,祁連山和昆侖山的冰皮都在弱化,自渭水以至於相柳澤,大地都因為喪失水汽而龜裂,至於花草、作物,更因失去了水分而幹癟!
“北荒之魔,千裏冰界!”
這樣可怕的威力壹展現出來,邰城姬慶節大驚失色,滿城百姓都痛哭了起來,就連始均厲也露出駭然之色。眼看應龍這壹招施展出來,這片大地非遭遇持續經年的幹旱不可,在可怕的幹旱面前草原也可能沙化,遊牧民族也將面臨滅頂之災。
這壹場決戰再繼續下去,整個天地會被摧折成什麽樣子,誰也無法想象!
就在這時,東南方向突然泛起壹道光華。那是陽光麽?陽光也沒這般溫暖。那是月光麽?月光也沒這般溫和。
應龍遲疑了壹下,就這片刻間,壹切都改變了。
那道光華所到之處,重水開始軟化,被應龍強奪的水汽漸漸回歸,幹癟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綠草吐籽,鮮花出蜜,散落在山野阡陌間的五谷果實瞬間成熟。
正在死鬥的刑天和應龍同時低頭,便見到踏雲而來的那尊如夢如幻的始祖幻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