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笨蛋李春雨！

　　老太太來自助餐廳，只是嘗鮮。略略用了些新鮮食品，便在晚輩們的陪同下，起身離去。範鴻宇等人，恭恭敬敬送到門口，等老太太走了之後，又再坐了回去。
　　葆興和李春雨，還沒吃得盡興呢。
　　年輕人，食欲好。
　　尤其葆興，身體完全復原之後，食量基本和範鴻宇相當，到了自助餐廳，自然要大快朵頤。
　　“鴻宇，妳們那項目的事，有了點眉目吧？要不要我幫忙？”
　　李春雨的食量遠不及葆興，吃得有點“吊兒郎當”，邊吃邊問。
　　範鴻宇笑道：“基本有了眉目，估計就在這幾天，能弄到點實在的。”
　　“錢嗎？”
　　李春雨便即目光爍爍。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還不覺得錢有多重要，如今步入社會，參加工作了，李春雨越來越認識到金錢的魅力。
　　國家搞改革開放，就是想讓大夥變得越來越有錢嘛。
　　只要壹提到“錢”字，李春雨同誌便即“虎軀”壹陣，精神倍增。李春雨沒打算在體制內大發展，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那塊料。這玩意勉強不來，沒有那個天賦，就算有老李家的大牌子罩著，也於事無補，沒啥大前途。李春雨就想要奔個錢程。
　　範鴻宇笑著答道：“不單單是錢吧。資金其實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政策。只要有政策，就能變出錢來。”
　　李春雨益發來了精神，索性放下了刀叉，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饒有興趣地問道：“這話透著新鮮……難道妳想賣批文啊？”
　　在李春雨想來，政策要變成硬紮紮的票子，唯有“賣批文”。
　　這事，眼下很多“衙內”都明裏暗裏弄著呢，李春雨也做過壹兩單。只是老爺子規矩嚴，老李家的子弟，誰也不敢鬧得太出格，李春雨只能藏著掖著，小打小鬧，弄幾個零花錢，心裏頭著實憋氣。壹些聲勢遠不如老李家顯赫的小世家，反倒在這個方面走在了前頭，壹個個大顯身手，撈了不少實惠。
　　李春雨只要壹想就來氣。
　　憑什麽啊？
　　和李春雨打過幾回交道之後，範鴻宇對他心中所想，早已了如指掌，微笑說道：“尋歡，政策要變錢，可不只有賣批文這壹條路子。嚴格說起來，賣批文是最低等的了，不過是學了點皮毛。這政策要是用活了，想賺多少錢都不為難。”
　　“這話牛皮！”
　　李春雨便豎起了大拇指。
　　“那妳給指點指點，怎麽才能不賣批文又能利用政策發財？哎，咱聲明在先，違法的勾當不能幹，不然老爺子饒不了我！”
　　範鴻宇笑道：“那擦邊球能不能打？”
　　“擦邊球？那也要看了，看是什麽樣的擦邊球！”
　　連葆興和高潔都被範鴻宇的話語吸引了，情不自禁的望了過來，想要聽聽範鴻宇的高見。
　　“當然是合理的擦邊球，最起碼是法律不禁止的。”
　　“真的？只要不違法就行……快說快說，妳別賣關子了！”
　　李春雨大為振奮，壹叠聲催促起來。
　　“別急，咱們先回顧壹下，這幾年改革開放的基本歷程，理理脈絡。七八年那會，就開始有個體戶了。那時候，個體戶投資少，見效快，回報高，差不多能有三五十倍的回報率吧，很多人因此先富裕了起來……”
　　範鴻宇點起壹支煙來，不徐不疾地說道。
　　“哎哎，打住打住……”不待範鴻宇說完，李春雨便連連擺手，嚷嚷起來：“鴻宇，妳不是讓我去做個體戶吧？”
　　範鴻宇不由失笑。
　　這位的思維方式，也未免太直線化了。
　　性子急的人，壹般都這樣。
　　“就讓妳去做個體戶，人家工商部門也不敢給妳發執照啊。我只是想說明壹個道理，不管做什麽，都要走在前頭。當別人都還在觀望的時候，妳已經出手了，想不賺錢都難。”
　　“這倒是……”
　　李春雨連連點頭，依舊滿臉茫然。
　　這個賺錢的道理，卻也不是壹時半會就能弄懂的。
　　“尋歡，妳在首都大衙門裏蹲著，最大的優勢是什麽？妳考慮過沒有？”
　　範鴻宇擺出了諄諄善誘的架勢。
　　李春雨立即搖頭，說道：“這倒沒想過。”
　　葆興笑道：“他那腦袋瓜子裏頭，成天都在想著漂亮的女孩子，哪裏有時間考慮這些東西了？”
　　這話有理。
　　不然也不會改名叫“李尋歡”。
　　李春雨便很無恥地壹笑，說道：“孔老二都說過的，食色性也！我想想漂亮女孩子，有什麽錯了？妳還不是娶了那麽漂亮的老婆？”
　　說著，眼神不由自主地在高潔明艷的臉龐上掃過。
　　自然，這只是壹個習慣性的動作，誰叫座上有這麽靚麗的壹道風景線在呢？但高潔既然是範鴻宇的朋友，李春雨就絕對不會胡亂打主意。
　　做人，得仗義！
　　李春雨臉皮厚如城墻，葆興早就熟知，哈哈壹笑，絲毫不以為意。
　　“妳們首都大衙門的幹部，最大的優勢，就是消息靈通啊。國家要出臺個什麽政策，要鼓勵個什麽行業，總是妳們最先得到消息，也吃得最透徹。有了這麽得天獨厚的優勢，要是還不能賺到錢，那真是笨得可以了。”
　　李春雨頓時翻起了白眼：“得，我承認，我是笨蛋。範二哥，範二爺，您就給個臉面，指點幾招吧！”
　　“好，那我就指點妳兩招！妳仔細想想，最近有聽到什麽風聲沒有？國家打算推動那些經濟產業發展？記住，不是文件，是風聲！壹旦文件出來，先機就沒有了，大把人比妳跑得快！”
　　李春雨便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風聲啊，也不是沒有。江口和明珠那邊在弄股票，這算不算？”
　　“也算吧。雖然已經開場了，但機會仍然不小。還有呢？”
　　“還有……房地產算不算？聽說要進壹步深化房改，準備放寬商品房的口子了。”
　　範鴻宇微微壹笑，李春雨的腦袋瓜子，轉得還是蠻快的，以前只是缺乏正確的引導罷了。
　　“那妳有沒有打聽到，準備在哪些地方放寬商品房的口子？”
　　“南邊唄。瓊海，金蘭這些地方，要搞試驗田。”
　　範鴻宇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在另壹個平行世界，就在這兩年，瓊海省濱海市和南桂省金蘭市，將要掀起壹股房地產投資建設的熱潮，最終發展成為壹個巨大的地產泡沫，鐵腕總理上臺之後，強力叫停，形成無數爛尾樓。但最先進入的那批人員，卻賺了個盆滿缽滿，金山銀山，滿載而歸。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有背景的人物，“衙內黨”是其中最主要的骨幹力量。
　　在壹個劇烈變更的國度，想要賺大錢，緊緊跟著政策走，跟著大趨勢走，乃是不二法門。
　　“尋歡，這兩個消息，都很重要。想要發財，就在這上面打主意吧。”
　　李春雨笑道：“鴻宇，光這麽幾句話，可忽悠不了我。好，就算像妳說的，股票和房地產都能賺大錢，但光有信息不夠吧，還得有本錢。”
　　“本錢不成問題，我來想辦法。要不咱們合作，壹起玩玩？”
　　範鴻宇望著李春雨，似笑非笑地說道。
　　李春雨壹攤手，說道：“本錢都歸妳來想辦法，那咱們還合作個什麽玩意？我白白占妳的便宜嗎？”
　　咱李二少是想弄點錢花，但要憑自己本事賺來，可不能占哥們的便宜，那樣的話，李二少成什麽人了？
　　“呵呵，尋歡，妳太小看妳自己了。嚴格來說，現階段在國內賺錢，本錢是最次要的壹個環節，人脈才最重要。我的計劃是這樣的，要找壹條資金通道，可以直達香港的。在香港期交所開個賬戶。這事我弄不好，得妳出面。妳把這事辦成了，不用妳掏壹分本錢，算妳三成股份，怎麽樣？賺了錢，三七分賬！”
　　“在香港期交所開個賬戶？幹嘛用？妳跟外國人做生意啊？”
　　李春雨頓時滿腦門子黑線。
　　葆興和高潔也是渾然不解。眼下懂得國際金融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國內市場都還不知道怎麽打開呢，瞎操心人家外國市場幹嘛？
　　“這個妳就別管了，我就問妳，這事妳能不能辦成？辦成了，不要說賺個十萬八萬，就算賺個百八十萬都小菜壹碟！”
　　範鴻宇輕描淡寫地說道。
　　李春雨葆興高潔滿眼小星星。
　　這牛也吹得太大了！
　　尤利民堂堂省長，也不曾答應給他們楓林鎮撥款八十萬，到這位嘴裏，賺錢好像比撿錢還輕松，百八十萬在他看來，啥都不是。
　　“妳說真的？”
　　震驚過後，李春雨立即盯著問了壹句，雙眼熠熠生輝。
　　範鴻宇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我用得著騙妳？”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這事，交給我去辦！”
　　李春雨輕輕壹拍桌子，興奮地叫道。
　　如同範鴻宇所言，現階段內地普通人想要在香港期交所開設賬戶，那是千難萬難，在李春雨而言，只是小菜壹碟。老李家在嶺南省的影響力之大，絕非旁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葆興，高鎮長，兩位要是有興趣的話，也湊點本金吧，保管不讓妳們失望。”
　　高潔翻了翻白眼，不予理睬。
　　葆興卻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