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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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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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內閣?”遂鈺疑惑地擡頭,正欲凝神聽裏頭的動靜,書房內侍候的宮人卻快步跑出來將門簾降下,外頭站著的人連最後那丁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陶五陳:“聽說是、聽說是西洲太子已經秘密進入大都。”

  遂鈺蹙眉,在南榮世子抵達大都的同壹日?

  “平時內閣消息可沒這麽靈敏。”遂鈺思忖片刻,問道:“陛下有提及世子嗎?”

  “此事正是世子著人稟報的。”

  遂鈺在宮中生活多年,自認有那麽幾分看穿人的本事,但面對南榮栩,這位從未謀面的兄長,只是壹頓晚飯的功夫便令他幾欲逃竄。

  大抵世子並非因繁文縟節而簡行大都,西洲太子才是他關註的重點。

  皇帝盛怒,遂鈺通常都是等著他自己消氣後才進殿,當他打算按照往常的習慣前往玄極殿等待時,潮景帝傳旨宣召南榮世子進宮。

  不得不說,雖然蕭韞在做人方面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作為皇帝卻是難得的勤政愛民。

  遂鈺打了個哈切,叮囑陶五陳:“我先回去睡會。”

  “妳也給朕滾進來!”

  話音剛落,禦書房內傳來男人怒不可遏的聲音。

  “……”遂鈺微不可聞地嘆氣,差事不好當,得找個由頭辭了這官才行。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禦書房,內閣諸臣跪了壹地,齊刷刷地低著頭挨罵,尚方寶劍就懸掛在“清風朗月”牌匾之下,皇帝盛怒間隨便砍幾個人以儆效尤也並非不可,畢竟前朝也出過這種事。

  遂鈺盯著尚方寶劍,熟練地穿梭於群臣之間,來到皇帝桌前不卑不亢道:“陛下。”






  蕭韞知道遂鈺在想什麽,他略緩和了語氣道:“深夜擾南榮大人與世子團聚,世子身體如何。”

  遂鈺心中暗罵蕭韞裝模作樣,面上仍裝出壹副恭順謙卑的姿態,道:“回陛下,世子已無大礙。”

  皇帝生氣,無非是覺得內閣辦事不周,如今還有要事交於他們督辦,遂鈺緊接著道:“陛下,內閣諸位大人常在大都並不清楚大都之外是何境況,臣鬥膽,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內閣乃陛下左膀右臂,不如等西洲太子訪問之後再行發落。”

  “即使內閣並未發覺動向,現下並非不可彌補,至少世子已經察覺他們的行蹤,如今我們在暗敵在明。”

  遂鈺放緩語氣,試探性道:“陛下。”

  半晌,潮景帝又抄起手邊硯臺狠狠砸向群臣,但硯臺似長了眼睛般並未真正落在他們其中壹人身上。

  墨石四散,大臣們瑟瑟發抖,蜷著身體不敢擡頭。

  蕭韞背身冷道:“內閣辦事不利,罰俸半年,著戴罪立功,督辦西洲太子拜訪我朝之事宜。”

  “南榮遂鈺。”

  “臣在。”

  蕭韞:“此次涉及疏忽大都城防的官員,壹律撤職查辦,內閣自查後由妳將涉案人員羈押至大理寺聽候發落。”

  遂鈺:“是。”

  皇帝與朝臣之間的摩擦不可避免,便需第三人到場緩和,他們都需要壹個臺階,遂鈺便是這個遞臺階的人。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此次將押送通敵疑犯的任務交給自己。

  不該是察覺西洲動向的世子嗎?

  待群臣離開後,遂鈺立即問道。

  蕭韞仍氣在頭上,語氣比平時沖了點,冷道:“難不成朕下的每道旨意都得特地解釋給妳聽嗎?”

  遂鈺樂了,好笑道:“不聽就是了,我走。”

  皇帝楞了楞,沒想到今日遂鈺沒給他臉色,遂鈺將案臺中需要送去刑部的奏折收攏好,正欲離開時,陶五陳連忙端著羹湯堵在門口挽留道:“公子,公子吃了這碗再走吧,更深露重的,萬壹凍著就不好了。”

  “讓開。”遂鈺冷眼。

  “回來。”蕭韞說。

  “陛下讓我回來便回來,我是什麽,狗嗎?”遂鈺今日本就心情不佳,現下又覺得蕭韞不可理喻,拋了手中的奏折刻薄道:“蕭韞,妳憑什麽把氣撒在我身上?”

  “他們惹妳生氣,我可沒有。若非我大哥及時察覺,妳的六部和內閣都還蒙在鼓裏。”

  “大都在禁軍的森密看守下漏的像篩子。”

  “好好查查妳的禁軍吧。”

  遂鈺端起陶五陳托盤中的羹湯壹飲而盡,隨手指了個小太監道:“妳,把這些都撿起來。”

  “想必陛下氣在頭上也不想見微臣,臣不打擾陛下處理政務了。”

  這些奏折妳該送給誰便送給誰,今日小爺也不高興,禦前行走的差事誰愛做誰做。

  “南榮遂鈺!”

  蕭韞自知不該把氣撒在遂鈺身上,略閉了閉眼,緩和語氣道:“朕只是……只是氣昏了頭,回來。”

  “回來陪朕,陪我吃點東西。”

  他用了“我”的自稱。

  皇帝繞過屏風,陶五陳適時帶著宮人們回小廚房準備膳食,四下寂靜,遂鈺面頰感受到冰涼的濕潤後,聽蕭韞說:“又下雪了。”

  雪花隨風吹進書房內,遂鈺抹了把臉頰的雪水,道:“還是別讓我大哥冒雪進宮了,能明日再宣召嗎。”

  “世子乘馬車,哪能遇見風雪,倒是妳今年本事大得很,天寒地凍策馬也不肯穿厚些。”

  自從蕭韞教遂鈺馬術允他皇家馬場隨意進出,遂鈺閑來無事便往馬場中鉆,更與善於禦馬的禁軍把酒言歡。如此這般,來往大內便更不用馬車了。平時乘坐馬車是因騎術不佳,如今有了縱馬的本事,恨不得整天待在馬背上不下來。

  遂鈺也只是隨口壹問,西洲事關重大,什麽時候召臣子進宮都是應該的。

  他聳肩裝作沒聽清,低聲說:“叫小廚房多做幾道。”

  蕭韞不知道遂鈺傍晚那頓也沒吃好,飯桌上見遂鈺埋頭吃掉壹蒸籠湯包,又將手伸向蜜酪,不由得出聲疑惑道:“很餓嗎?”

  遂鈺沈默地吃了會,才說:“妳從鹿廣郡找來的廚子是假廚子吧。”

  府中侍候的人被南榮栩換了個底朝天,後廚也多是從鹿廣郡本家帶來的知根知底的人。

  飯前褚雲胥對遂鈺說,這些都是母妃挑來的廚子,不知道誰做的合妳胃口,便叫我們都帶來了。

  遂鈺是懷著期待同兄嫂用的飯。

  然而晚膳畢,先不說遂鈺被兄長盯得如坐針氈,光是面前那壹大桌鹿廣郡風味的膳食便令他險些兜不住表情。

  “大哥從鹿廣郡帶來的廚子多用香辛料,葷菜居多。”遂鈺咬著筷子回憶,蕭韞趁他發呆,不動聲色地將另壹碟春卷往遂鈺反方向挪了挪。

  “很膩。”遂鈺總結。

  遂鈺:“重油鹽才是鹿廣郡的味道。陛下,妳被禦膳房騙了。”

  蕭韞聞言哭笑不得,他伸手將遂鈺嘴邊的食物碎屑撚起,無奈道:“自然是從鹿廣郡找來的,遂鈺,朕也曾在老王爺麾下行軍打仗,妳吃到的確實是鹿廣郡廚子做的菜,不過。”

  “不過大都人的口味清淡,廚子是合著妳的口味烹制,自然與真正的鹿廣郡風味不大相同。”






  行軍之人善食肉類,肉能迅速補充體力,油鹽重也是為了補充因流汗而造成的脫力。而香辛料則是邊陲特產,即使邊疆時有戰事,或是連綿不絕的紛爭,這都阻礙不了有人的地方便有通商,兩國邊境百姓生活習慣被互相影響在所難免。

  更何況,時刻準備作戰的急行軍,並不具備花費時間精致烹飪的條件。

  因此,遂鈺如今吃到的,都是蕭韞親自試菜,命禦膳房百般調整的結果。

  只是蕭韞覺得這不算什麽大事,沒必要全部告訴遂鈺。

  遂鈺捧著甜酪的手微頓,隨後放下碗勺,壹本正經道:“對不起。”

  “嗯?”蕭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遂鈺聲音細若蚊吟,“我剛剛……也沖動了,我的脾氣壹向不太好。”

  蕭韞樂了,覺得小家夥還挺有良心,壹時得意心情大好,旋即脫口而出:“深夜吃太多不好,這碗甜酪吃罷便不要再用別的東西了。”

  遂鈺:“……”

  蕭韞,妳還是去死吧。

  快馬加鞭,世子抵達皇宮。

  南榮栩被直接帶去玄極殿,並非禦書房,明顯帶著皇帝私下召見的意味,臣子入禦書房來往得隨時記檔,玄極殿則少了很多麻煩。

  皇帝面前擺著壹桌早已涼透的膳食,遂鈺在皇帝跟前面色鐵青地站著。

  南榮栩進殿前的半刻內,遂鈺仍與蕭韞鬧脾氣。

  蕭韞要撤膳,遂鈺不肯,非得把春卷留下,他舉著燭臺靠近蕭韞最愛的雕花屏風前,不留便壹把火將玄極殿燒了。

  皇帝不是被嚇大的,但前車之鑒不得不告訴他,遂鈺真敢這麽做。

  去年遂鈺不滿蕭韞總將他拘在宮中,壹氣之下舉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火把說要和蕭韞同歸於盡,人死便能魂歸故裏逍遙自在。

  幸而點火當日下了場雨,這才沒真將玄極殿燒了。

  後來查明火把是遂鈺從禁軍那搶來偷偷藏在玄極殿的,自此,本就交接繁雜的禁軍又多了壹條離譜的規矩,照明用的火把取用也得記錄。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整整壹個時辰,世子人在玄極殿外請陶五陳通傳,遂鈺眼疾手快將自個用膳的碗筷塞進蕭韞裝珍寶的檀木櫃中。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南榮栩行禮。

  因是受召入京,又多年未及大都,此禮行的是君臣間的大禮。

  蕭韞微笑:“世子不必多禮,陶五陳,將今年新貢的白茶烹壹壺,世子喜歡喝這個。”

  “遂鈺,傻站著做什麽,快扶妳大哥起來。”

  遂鈺背對南榮栩狠狠瞪了蕭韞壹眼,回身面不改色快步扶起南榮栩,南榮栩輕拍了下遂鈺的手,在遂鈺的不解下搖頭,並道:

  “微臣並未因勝仗而面見陛下,心中有愧不敢坐。”

  南榮栩的聲音帶著能令人心緒平靜的力量,遂鈺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整個身體也因依靠著遂鈺的肩臂而得以勉強站立,遂鈺心中驚詫,不知兄長的傷竟重至此種地步,拖了這麽久來大都,仍舊沒有半分好轉。

  他不由得緊緊攥住南榮栩的手。

  在南榮世子與潮景帝之間,他沒有半分插話的資格,說多錯多,兄長慣以心思敏捷聞名,倘若被他發現自己和蕭韞……不,這個秘密就該埋葬在大都,死在牢籠般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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