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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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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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潘登豐作沈思狀,觀察片刻,道:“確實不怎麽好看。”

  掌心老繭遍布,肩膀有扛過重物的痕跡,有壹人面部自下顎至鼻梁,有道猙獰的刀疤,雖是陳年的傷,卻也可窺當時受傷的慘重。

  遂鈺繞著他們走了幾圈,輕快道:“都是西洲的戰士,太子將妳們帶出來,想必也是極看重妳們的能力。現在,太子就在冷凝香中。不過為了兩朝的顏面,本官並不打算挨個搜房。只要妳們其中壹人,將太子所在的廂房告知於我,我與我身旁這位戶部尚書家的公子,親自去請太子殿下。”

  四下寂靜無聲,巡防營接管冷凝香,所有樂師聚集在壹層等候發落,遂鈺閑庭信步推門而出,也不急著撬開他們的嘴,畢竟是戰士,總要給他們些尊重。

  “潘公子,這些人裏有沒有妳的熟人。”遂鈺微揚下巴,示意道。

  潘登豐壹拍大腿大笑道:“那可真是太有了!”

  二層衣衫不整的那個,是前些日子和他賽馬輸掉褲衩的員外家的侄子,三層摟著小倌好奇張望的那個,上個月他那正三品的父親才在朝中參了戶部壹本,聽說家中新納了位姨娘,也不知是誰介紹的,大約是仇家,此刻正後院正鬧得雞飛狗跳。

  “呦,新上任的程將軍的小舅子也在。”潘登豐目光掃了壹圈,樂道。






  程將軍?遂鈺負手沈吟片刻,終於從記憶中找到兩個多月前的武考信息,前六甲確實有壹位姓陳。

  “小舅子會武功嗎?”

  “會壹點,但不多。”潘登豐說。

  遂鈺微笑:“得罪人的事就讓他來,我們再回去坐會。”

  大內。

  “小公子在冷凝香碰見了程將軍家的小舅子,聽說他繼承了程將軍的衣缽,頓時欽佩非常,立即請他前去搜查西洲太子所在。”

  “沒想到西洲太子身邊的燕將軍是個暴脾氣,把人胳膊腿打折了不說,差點直接從頂樓扔出去。”

  陶五陳端來壹盤剝好的橘子,道:“小公子真是機智過人。”

  “有燕羽衣在,無論誰去都得被打壹頓。”蕭韞笑罵道:“小機靈鬼慣會躲在別人身後坐享其成。”

  “潘乾的兒子,那個叫——”

  陶五陳補充:“潘登豐。”

  潮景帝倒是不介意遂鈺與朝中重臣家中公子交往,遂鈺在宮中悶得慌,憋出來的氣全都朝著蕭韞撒,多交幾個同齡朋友,性子還能稍活潑些。

  差事辦完還得回宮述職,遂鈺在蕭韞算定的時間風塵仆仆地踏入禦書房,手中還抓著壹把破爛竹扇。

  “燕羽衣打的。”遂鈺將竹扇丟進火盆,邊凈手邊罵罵咧咧道:“西洲的大將也不過如此,至於這麽小氣嗎。”

  蕭韞放下朱筆,走到遂鈺身旁,低頭微嗅遂鈺氅衣中的硝煙味,笑道:“怎麽,他給妳臉色看?”

  什麽看不看臉色,遂鈺根本就沒打算和燕羽衣打照面。

  既然是西洲第壹武將世家,又與鹿廣郡齊名,武人大多有比武的習慣。這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遂鈺來說,無異是奇葩要求。即便他會壹招半式,又能在征戰沙場的燕羽衣手中落幾分好。

  恐怕才出劍便得給大宸丟人。

  給蕭韞丟人倒是其次,主要是不能給南榮家丟人。

  南榮氏幾世英明折在遂鈺這,遂鈺真的要抹著眼淚水去撞南墻。

  “我沒見他,程將軍的小舅子耐打,替我做了肉盾。”遂鈺任由蕭韞幫他拭手,說:“巡防營送西洲太子去驛站,誰知那個燕羽衣竟半道折了回來。”

  查封冷凝香須得走流程,首先便要叫掌管那片區域的官員前來做見證。冷凝香太熱,遂鈺與潘登豐便站在門口邊吹風邊等,潘登豐找了兩把竹扇來,才遞到遂鈺手裏,壹道袖箭便穿破寒風徑直沖著遂鈺而來。

  越青與竇岫都嚇了壹跳,即使越青眼疾手快將遂鈺撲倒,脫手的竹扇還是被袖箭死死釘在門框上,怎麽拔都巍然不動。

  禦膳房的宵夜是酒釀丸子,遂鈺挪至桌邊吸溜,說:“潘公子說要研究袖箭,巡防營只好把門框卸了扛回去。”

  話說得好笑,但蕭韞壹點都笑不出來,膽戰心驚的捏捏遂鈺的胳膊腿,確認沒有受傷後才說:“待會讓太醫給妳瞧瞧。”

  遂鈺:“……”

  嘭!

  在蕭韞關心的目光下,遂鈺猛地將筷子扣進骨碟,蹭地起身,雙頰通紅,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氣的,罵道:“我要把燕羽衣大卸八塊丟進護城河餵魚!”

  雖說未與燕羽衣真正面對面,但遂鈺記得他的背影,削瘦挺拔,揚著下巴,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以及瞧不起除己之外的任何人的氣勢。

  “不過。”

  遂鈺話鋒壹轉,問蕭韞:“那個嫵夫人是妳的人?”

  “嗯?”蕭韞挑眉,不緊不慢地往遂鈺碗中夾了顆蝦丸。

  “進冷凝香時,門口的小廝將我與潘公子攔住詢問,是那位嫵夫人帶我們上去的。按理說,如果冷凝香裏有西洲的人,趁我們等待的這段時間,太子應該已經暗中轉移。”

  蕭韞耐心道:“還有呢。”

  “還有。”遂鈺抿唇,放下勺子繼續說:“冷凝香查封的時候沒有壹個人掙紮,就像是特地,特地……”

  遂鈺語氣逐漸緩慢,忽而掀起眼簾,提問道:“整個冷凝香都是妳的人?”

  背靠京城中的大人物,始終屹立不倒,卻沒人能查出背後金主究竟是誰。

  皇帝不否認,卻也未點頭,反倒放下銀筷說:“六部與內閣人情復雜,勢力盤根錯節,官官相護易生異心。”

  “我問的是,冷凝香是不是妳的店。”遂鈺習慣蕭韞顧左右而言他,他只想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證明他跑這趟究竟是皇帝早已謀劃,還是臨時之舉。

  蕭韞俯身將遂鈺抱進懷中,讓遂鈺坐著他的腿,捏捏遂鈺的臉頰,笑道:“待朕死後,名下財富都是妳的,何必在意那麽多。”

  話音未落,余音繞梁,遂鈺臉色微變,隨後——

  炸了。

  他揚手便往蕭韞臉上揮,速度之快,含著怒意的風迅速劃過蕭韞側臉,掌心接觸皮膚的剎那,蕭韞捉住遂鈺的手腕,道:“妳敢欺君?”

  “臣又不是沒捅過陛下,這算什麽,且也沒打到,陛下氣什麽?”遂鈺反問。

  “南榮遂鈺!妳別不識好歹!”

  遂鈺立即回嘴:“冷凝香裏養那麽多樂師,自個做樂師還不夠,還要養樂師,蕭韞,妳這是什麽惡心的惡趣味!”

  “別用妳的臟手碰我!”

  …

  竇岫在宮外大約等了壹個半時辰,才看到四公子氣呼呼地帶著越青往出走。

  “公子。”竇岫正欲說話,卻見越青悄悄沖他比了個閉嘴的手勢。






  遂鈺冷道:“回府!”

  隨遂鈺上車前,竇岫拉住越青悄聲道:“公子今日的差事應該辦得不錯啊,怎麽還被陛下訓斥。”

  皇帝與公子在殿內用膳,越青通常都會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休息,知道皇帝不待見從鹿廣郡來的人,也便不怎麽在玄極殿內晃悠。

  越青老實說:“不知道。”

  自公子進玄極殿,三日能有兩日與皇帝生氣,有時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當然也有關乎朝堂的秘務,兩人折騰了好幾年,每次都覺得皇帝大抵是對公子厭煩了,可沒過多久,皇帝又樂意低頭認錯,將公子再找回來。

  “越青!怎麽還不上車!”

  得到召喚的越青連忙收回思緒,嘴裏喊著就來,同時壓低聲音對竇岫說:“個中緣由復雜,小心伺候即可。”

  晨光熹微,馬車才行至府門前,遂鈺身披寒露,陰著臉,快步走過前廳,聽到院裏傳來刀槍碰撞的聲音。

  “是世子爺起了。”竇岫道。

  越青:“公子要去請安嗎。”

  “不——”

  遂鈺沈默,半晌,松口說:“我去換身衣服,妳們去廚房看看早膳做好沒有。”

  遂鈺今日本不想和蕭韞爭吵,只是他和他之間,隔著那麽多復雜的人和事,樁樁件件皆令遂鈺難以忽略。

  他滿腦子都是蕭韞與冷凝香是何關系,為什麽顧左右而言他。如果蕭韞坦率壹點,沒那麽故作玄虛,是不是就能好好地吃完那頓飯。

  越青將糕點送進遂鈺房中,見遂鈺還未更換外袍,只是呆呆坐在黃花梨琴桌前,無意識地撫摸著琴架之上的鳳首琵琶。

  琵琶表面落了壹層薄薄的灰。自兄長接管府邸後,遂鈺便再未讓任何人走進他的房間,整日開著窗通風,自然哪裏都是塵土。

  “當啷——”

  “妳說,冷凝香是他的,大都是他的,朝廷是他的,大宸是他的,就連我也是他的,世上還有什麽不是他的。”遂鈺撥弄琵琶,輕聲說。

  他弓腰抱起琵琶,托著琴底,手指在琴弦之間遊走,輕而易舉演奏出壹段流暢而清澈的曲調。

  其實遂鈺也只會彈這麽壹小段,之前在太學做功課時鉆研過琴技,後來發現蕭韞是皇帝,壹氣之下摔了人生中獲得的第壹把琵琶,不再用心揣摩。

  查封冷凝香對於遂鈺而言,是個危險的信號,其本身的難度倒沒什麽可憂慮,巡防營在,世子親衛從旁護衛,甚至還有那麽多世家子弟做肉盾。

  關鍵是在蕭韞的態度。

  皇帝本可以直接派遣六部任意壹人,此等戴罪立功之機給誰不行,非得讓遂鈺帶著巡防營鬧得陣仗堪比追捕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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